秦鹤桃难得笑了下,唇上涂了艳丽的口红,“那先许一个,李芙芙不许开车。”
李芙芙缩下脖子,捂住脸,装成鹌鹑样。
他们站在山道上往山下看,准备看看有没有其它游客。
大下午的太阳晒得很,人影稀少,看起来很难凑齐人,胖爷又戴上墨镜,“这里的天气,一天冷一天热的。”
“有点难凑人啊。”他们又退回石椅子上排排坐着,乖乖等着,开始发呆玩手机,顺便休息。
宿天水今天的衣服没有兜帽,午饭后暖阳下,他垂着脑袋躲阳光,半边脸被日光照着有些困倦,他看着手机里照片,忽然很想睡午觉。
思绪又飘回了第一面以后。
*
操场里升国旗的人都退回到教学楼里,大浪归潮,人群只留了三颗脑袋,三只小虾留在烈日红旗下。
教导主任那颗穿着干练的黑白西装,“你们两个胆子很大啊!第一天就迟到。放个假心都野了是吧。尤其是你,宿天水,不止一次了吧……”
宿天水熟练地道歉,点头,“主任,我知道错了。”
他的脑袋垂的很低,努力地躲着太阳,以至于道歉显得格外诚恳。
教导主任把轱辘话念了个来回,终于说道,“宿天水你这衣服和帽子怎么回事。上次就说了吧。统一穿学校的制服,不许戴帽子。”
“你这怎么说不听。”教导主任话说干了,“你们两个站国旗下反省下自己。班会课下课再回去。”
前半句话宿天水没反应,轮到后半句宿天水沉默地点了下头。
池历接过了话,“老师,这次我们的错,下次不会了。”
总算有个乖学生。
教导主任踩着小皮跟终于走了,红旗下又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太阳烘烤着宿天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小蛋糕,被烤的里外不是人,而且脚踝扭伤还火辣的疼。
他把鲜艳的宝蓝色帽子,扯得更低了些,帽子里是他偏长的微卷头发,被很好地遮掩在帽子里。
池历把他帽子拔高了些,宿天水瞪了过去,“干嘛。”
“别闷到了。”池历又给他摁了回去,所作所为非常无聊,“你去坐着吧。”
“脚受伤了,少站着。”
宿天水皱眉把帽子摆正,声音焉焉,“老师说迟到要罚站。”
他又觉得池历憋着坏,“你让我坐下,是不是想让我被抓。”
“你是为了我迟到的对不对?”池历替他找借口。
“不对啊。”宿天水皱着眉更深了,“是我睡迟了。才害得我们迟到的。”
“哦。你是不是想让我道歉。”宿天水忽然想明白了,“早上是我不对。对不起。”
确实是他不对,他道歉就很快,没什么好拖拖拉拉的。
反倒是池历怔愣了一会儿,桃花眼眸色很深,然后笑了下,“没这么想。”
“要不然一起坐着好了。老师问起来,就说是我先坐下的。”
宿天水快被晒昏了,缓慢地摇了下头,“可是我们迟到了。有罚也是应该的。”
他越发觉得池历装好人,老师家长面前乖巧听话,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出尔反尔的骗子,上一秒“老师我错了”,下一秒公然带头逃掉罚站,知错不改还试图带别人错上加错的那种。
池历叹了口气,刚动了一下。
宿天水就看见了,他晃了晃,真的快被烤晕了,不准池历逃走,他试图抓住池历的手,把他拉回来。
没站稳倒了一下,额头撞到池历背上凸起的骨头,有点痛。
他捂住脑袋重新站好,“马上就下课了。你再等等吧。”
他虽然不想管池历,但是如果池历不听话跑去坐下,一会被主任抓住,可能就要叫家长了。
那他就违背了答应宿国强的话了。
“没走。”池历转过身,手摁在他肩膀上,池历很高,站在他两步前,阳光就被他遮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