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鹤低头,将她放在床上,撩起她的睡衣。很快,他在她的手臂丶腿上,甚至腰间都看?到了?稀稀疏疏的红疹。
温之皎哭得全身抽搐,比哭陆京择那会儿真情实感多了?。她几乎呼吸不过?来,一度有些缺氧,话音含含糊糊地喊着毁容了?,喊着想去死,喊着好难受好痒的话。
所幸,古堡里有专门的医生,且就住在离客房部不远的区域。
十几分钟不到,医生们就来了?。
「似乎是——悬铃木过?敏。」
医生小心地下了?诊断,「虽然没有做皮试,但悬铃木过?敏的症状在这里多发。」
温之皎已经哭累了?,坐在谢观鹤怀里,贴着他的胸口,眼睛红肿,嗓音沙哑地道:「我在国内从来没有过?敏过?,肯定是那个床品有问题,我睡的时候就难受……」
「温小姐,是这样的,过?敏原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这里和国内的距离极其遥远,水土十分不同,所以有些东西您原来不过?敏,但现在可能会过?敏。再加上您夜间饮酒过?,又落了?水,免疫力降低,这个也有一定影响。」
医生解释得很详细,开了?药方,又拿出?了?几盒药与一管药膏。
温之皎根本顾不上,只是抬手挠手臂,被谢观鹤按住手。她是真的很痒,两条胳膊被挠出?了?些许腹中的红痕,一张漂亮的脸上,红疹不多,可疹子却?带起一大片红痕。
她道:「我要多久才能好?我会不会有后遗症?会不会留印子?」
「一周左右一般就会好。」医生又道:「至于痕迹的话,温小姐尽量不要挠,挠破的话流血结痂肯定会有疤痕。挠的话,也最好轻一点。还有,可以的话,离过?敏原少一些。」
医生们陆续离开。
可温之皎心情没有半点好转,吃完了?药,涂完了?药膏,还是焦虑至极。
「可是这里到处是悬铃木啊,我会不会一直好不了??」温之皎的声音已经沙哑透了?,她努力止住哭泣,可喉咙里还是冒出?了?哽咽,手扯着谢观鹤的衣服,「怎么办?我好难受,我现在就好痒。」
谢观鹤只是长长叹了?口气,道:「等天亮,我让人安排个周围没有悬铃木的房间,现在你休息吧。」
「不要,我觉得我房间那些床品肯定有问题!」温之皎开始疑神疑鬼,「这么严重?,那个被子枕头说不定都有虱子,我睡的时候就不舒服。我过?敏肯定也有这个原因。」
她开始走来走去,「为什么这么倒霉啊,我才住进来,我还买了?好多衣服打算拍照的。这里的水是不是也有问题?这个鬼地方,又老又旧又破——」
温之皎怨天尤人起来,又坐回谢观鹤的床边,拿出?手机看?了?看?脸。看?了?两秒,她又哭起来,「丑死了?,好红,像蚊子包,还肿肿的……呃啊……呜呜呜……」
她哭得格外伤心。
谢观鹤放下手里的药方和用药禁忌,起身,坐到她身旁。他扶住她的肩膀,扯过?被子,道:「你今晚先?睡这里吧,明天起来就好些了?。」
「可是我现在好痒,浑身都好难受,」温之皎仰头看?他,突然又一转头将脸埋进枕头里,「痒,真的好痒……」
他给?她盖上被子,轻轻拍她,可她一点都没有止住的意思,不断抓挠着。他抓住她的手,她便在被窝里蹭着,声音像蚊子叫,
她唇紧紧咬着,额头出?了?点微汗。
谢观鹤叹了?口气,拿出?手帕,给?她擦汗。又抬起手,轻轻挠她的各处红疹,她似乎好受了?些。闭着眼,泪水不停,安安静静地哭着,看?着十分狼狈可怜。
可下一秒,她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
随后,她又立刻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小小的,「不要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