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量实在太多,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模样这么吓人过。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有些怀疑,还自我检讨一定是她想太多,所以才会觉得这些画看起来有种非常强烈而压抑,甚至是扭曲的暧昧欲念。
那她现在就能完全肯定,这不是错觉。
这里的每一张画都是一次注视。
她感觉自己此刻正被无数双一模一样的黑色凤眼牢牢注视着,尖锐的惊悚感从后颈密密麻麻炸开,整个人一时间连动都动不了。
就好像是因为受到的心理冲击实在太大,所以她的反应能力一下子彻底停摆,仅剩下的本能就是僵硬。
那是一种不所有生灵都与生俱来有的共同反应——当遇到过于可怕或震惊的事情时,生灵的首选本能就是不许动。
但叶挽秋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动了,或者说后退了,所以才会猛地感觉自己后背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非常不自然地回头,看到哪吒正站在她身后,垂着眼睫,神情平静地看着她。
他眼睫很长而密,每次这样看人的时候都会显得眼中阴影感强烈,让人有种格外战栗的压迫感。
她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任何话。
于是哪吒替她说:“很吓人?”
一般而言,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从心底而言,根本就感觉不到这种行为到底有多病态。
但叶挽秋却莫名感觉,其实哪吒知道。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不正常。
从始至终,他比任何人都清醒。
想到这里以后,叶挽秋反而镇定下来些许,然后诚实地点点头,感觉指尖都有点发凉:“确实挺吓人的。”
他笑下,伸手摸上她的脸。叶挽秋这时候才看清,那双本该清冷无波的眼睛里,装着的是一种极为冷静而不加掩饰的迷恋感。
浓郁到让她有点毛骨悚然。
“还有呢?”他问。
见她面露疑惑,哪吒提醒:“你看了这些,没什么别的想说么?”
她想了想,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该说什么,只憋出一句:“你画功很好。”
闻言,哪吒好像听到了什么格外有意思的事,脸上蓦地笑开,眼神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盯在她身上,将她的每一丝细微表情和反应都尽收眼底。
“只是这样而已?”他又问。
“我有点……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叶挽秋边说边又看了那些无处不在的画一眼,然后转头向他,“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想问什么都可以。”
“这些……都是你什么时候画的?”她指了指那些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