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禾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哈哈一笑:“不用了不用了。”
她转身就跑。
然后真遇到了她这辈子最贵的贵人。
天空净色,一墙之隔的庭院里种植的槐树蓬勃生机,枝枝叶叶生长出了红壁,模糊幽绿的线条泄露丝丝白光。贵人倒映在地上淅沥沥的影子,半身清辉,或明或暗,此景于她而言就像是——无雨之时的一场无常雨。
这是她后来在恍惚的记忆中存留的不可磨灭的印象。
“唉,”贵人上前牵住她的手,看着她因干涸而裂开流血的嘴唇,“别信她,她跟你闹着玩呢,我带你去医治。”
真给她碰上好心的神仙了。
晏青禾心想。
那个假神仙也跟了上来。
“姊,我正打算带她去医治嘞,结果她一溜烟就跑了,没想到倒是乖乖的让你牵着。”
牵住她的真神仙眼风一斜:“孔无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假神仙这下不说话了。
晏青禾开心了。
*
晏青禾被孔茴带去医馆,医师说她只是有些气血不足,多吃点东西就好了。孔茴将她领回家,给她熬了一锅胡萝卜玉米排骨汤,又添上几盘素菜,外加三个煮熟的鸡蛋。
这么多吃食,几下就被她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了。
孔茴想劝她吃慢点都没来及开口。
吃饱后。
晏青禾低着头,小声询问着孔茴:“我可不可以留下来帮贵人您干活,我什么都会。”
“洗衣、做饭、砍柴——”她如数珍宝地说着。
孔茴忽然握住她粗砺的手,“来我私塾读书吧。日后读个出名堂来,当个好官造福百姓,就算还了我的恩情。”
孔茴帮助过很多没法读书的女童。
晏青禾在癯水镇没亲人没房子,只能居住在私塾中的小隔间,孔茴与她相处久之后,似乎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让她住到了四合院。
晏青禾的名字是她读了书之后,自己改的。
私塾里别的小姊妹都是跟母亲姓,名字是那么的好听,就她的名字这么的突兀,这么的难听,这么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