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沛这?时才想起过来回禀:“昨日六娘子家里送来的弯刀。六娘子说是多年珍藏,向来跟这?些画儿刺绣一起挂墙上?。昨天卑职便帮着打了四个钉子,挨个挂上?了。殿下瞧瞧挂得可好?有哪个需要挪动的地方??”
萧挽风打量着弯刀鞘,道:“银光黯淡了。”
顾沛愣了下,走近细细打量,花纹确实有些暗。
“看这?刀鞘像纯银质地,有阵子没擦了罢?擦亮就好。”说着便要上?前把刀取下。
兰夏和鹿鸣都已?起身了,此刻两人在内室洒扫除尘。兰夏听到响动,几步冲出堂屋挡在弯刀前,被撞起的隔断珠帘哗啦啦地响。
“我?们娘子的弯刀!娘子不喜别人碰她的东西。”
顾沛一愣,手悬在半空,还在说:“把银刀鞘擦亮了再?挂回去……”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短短一个瞬间?,萧挽风在堂屋门外已?看清了兰夏脸上?的防备,视线转向顾沛,吩咐道:
“出来。”
顾沛莫名其妙地走出堂屋,跟他哥并肩站一排,小声嘀咕。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弯刀虽然稀罕,我?们王府又不是没有。殿下隔壁的院子里不就存了把更好的……”
嘀咕了半天,顾淮只说跟他两句:
“闭嘴。”
“给六娘子送吃的去。”
萧挽风坐在庭院里,清晨对战的两杆长木枪被他吩咐取来,此刻搁在石桌边,他拿起细布仔细擦拭其中一杆的木枪身。
敞开的西窗里传来顾沛劝用朝食的嗓音,谢明裳带着困倦抛下一句“知道了,放着”,之后便换成鹿鸣应答。
三言两语之后,顾沛被兰夏撵出屋来。
萧挽风手里缓慢地擦拭木枪,侧耳听着。
顾淮拿过另一杆木枪,坐在主上?对面的青石地上?,两个人不吭声地把两支木枪擦完了。
顾淮低声道:“殿下,六娘子对我?们似乎多有误会。弯刀开了锋,挂在堂屋,合适么?”
萧挽风把长枪递给服侍亲兵,回望一眼堂屋。
阳光已?经照进屋里三尺。堂屋左右两幅山水字画,当中挂一把纯银刀鞘的弯刀。好看自然是好看的。
但就如他所说,纯银质地、花纹繁复的刀鞘,十天半个月不擦,纹路间?的银光便黯淡了。
“这?把刀不适合挂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