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叔从傍晚盯守到现在?”谢明裳留意到耿老虎熬出血丝的眼睛,出声赶人:
“人不年轻了,少熬大夜。四十大几的人了,还当自己二十岁呢?耿叔赶紧回去歇着,叫年轻的几个守夜。”
护院们善意地哄笑起来。
耿老虎哭笑不得,嘴里咕哝着“四十岁怎么了,老子当年……”嘀嘀咕咕地被推搡着走了。
果然剩下两个年轻护院,退避到廊下值守。
谢明裳提着灯笼站在原地,眸子里带深思,继续仰头打量两百步外的黑黢黢的阁子。
凑巧,还是刻意?
往下窥探谢家庭院之人,究竟是偶尔路过的酒客,还是暗藏不可言说的心思?
其实只需多查看几日便有结果。
只可惜谢家现今最缺的,便是时间。
……
“娘子!”
兰夏忽地惊呼一声,抬手就要指阁子,“那阁子有——”
谢明裳从沉思里惊醒,反应极快地把兰夏刚抬起的手臂按下。
远处黑暗而幽静的阁子,竹帘卷起半截,露出窗边影影绰绰的薄纱。
有人影站在暗处。
借着黑暗遮掩,纹丝不动地倚在窗边下望。纱帘被夜风吹动,偶尔撞在那人身上,半途改变了方向,这才显出轮廓行迹。
“娘子,快走。”兰夏侧身背对着阁子方向,小声劝说:
“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们瞧不见阁子里的人,他却不知盯娘子多久了。呸,登徒子无耻。”
确实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谢明裳手里还提着盏灯笼,暖黄灯光映亮了周围半尺地面,姣美的面容朦朦胧胧地映在夜色里。
谢明裳提着灯笼慢腾腾地往靠近院墙的草地走。
走出十来步,背身站去院墙下,忽地抬手把灯笼戳到兰夏面前,“吹熄了。”
“啊?”
噗~灯笼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