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国?公?蓝氏全?族、奸相?林氏全?族,今日押去菜市口处斩。告示榜已贴出来了。”
胆子向来大的兰夏,这两日也看傻了。她?只在头?一天兴冲冲去西市观刑,看吐了,之后再不肯去。
但今天的处斩告示不寻常。
裕国?公?府桩桩件件的罪行写出五六十条之多。其中第一条首罪,赫然写道:“谋害先帝于龙骨山。屠戮良臣,取首级以镇之龙骨山下,谓之‘镇压
龙气’。”
“其罪罄竹,十恶不赦。”
对比林相?的罪行第一条,同样写道:“先帝亲征关外?,流言肆虐京中。御帐尚立,知情隐而不报;嫁祸良臣,蒙冤以至屈死。”
“其罪罄竹,十恶不赦。”
告示书被兰夏揭下一份,如今放在谢明裳面前。她?的手指抚摸过字迹工整的公?告。
“屠戮良臣”,“取首级以镇之龙骨山下”……
暗指她?的生父,贺风陵么?
“这一对国?贼,十足该死!”兰夏愤愤不平。
“两个国?贼犯下惊天恶事,居然让他们窃居高位这许多年!一刀砍头?,便宜他们了,要我说啊,就该拉出去千刀万剐。”
谢明裳抬起?手指,挨个敲了敲裕国公和林相的罪状。
“杀他们半点?不冤。但我看,这两个也都是推出来背锅的。身为臣子,以下犯上,谋害先帝,犯下诛全?族的大罪,只换来五年显赫官职,于他们来说,不划算啊。”
“真正得了好处的那个,人还好端端活着呢。”
兰夏吃惊地?道:“娘子说的那个‘真正得了好处的’……莫非是?”
“退位的那个。”谢明裳伸了个懒腰,起?身推开窗户,打量窗外?的庭院。
火后的庭院还在修整中。烧焦的草木拔去,熏得黑漆漆的院墙重新刷白。但想完全恢复原状,短期内是不行了。
好在焦黑的气味散得干净,不再熏人。
亲兵站在门?外?回禀,王府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去。谢明裳扬声对东间喊:“商儿,我们要走了。”
商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旧帝禅让,新帝登基,一系列繁琐的禅让仪式,三五天不可能走完,商儿如今依旧是皇子身份。
许多人已经私下里改口,喊商儿“小天子”、“小圣主?”。
谢明裳不管那许多,还是喊“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