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一边,一边说:“也不是惦记她的东西,只是旧东西还是要翻出来晾一晾,小心生了虫。”
杜从宜也不反驳,只是看着,见她拿起一个螺钿漆盒,她还好奇问:“这是什么?”
惠安笑说:“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说着翻开盒子,杜从宜一眼看到盒子里的那块五龙玉佩,还有几封书信,还有一对婴孩的赤金手镯,一个金项圈双龙携珠,十分精巧。
惠安不识字,所以看着东西,笑说:“必然是她留给你的东西。都是些好东西,你们家从前怕也富贵过。这兜兜转转,你能进端王府,说明你命里确实贵重。”
杜从宜心里惊疑,这种东西不就是认亲才用得到吗,张娘子百般留着,只能是‘她‘的。
那‘她’究竟是谁?
她最后还是没有打开书信,张娘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抖落开了对谁都没好处。她人已经去世了,那些就不关她的事,她不会过问的。
等惠安将里面的东西清楚,和云雀说:“晾一晾,去一去霉气,下个月都带带走的。”
杜从宜听着惠安忙忙碌碌安排,惠安身上有种生机勃勃的活力,她好像对去端王府的生活充满希望,仿佛离开这个院子,她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连带着杜从宜也被她感染了,跟着自己的东西,翻出来很多她练习的画稿。
她的家当最值钱的不是衣服首饰,而是她的颜料和那些贵重的纸笔,那些玉石刻刀……
赵诚连着赵昭云成亲这几天他几乎都没有闭眼,三房的人要想立起来,他就要当好这个主人。
该躺平的时候躺平。
该行的时候,不行也得行。
要不然,关键时候掉链子,影响以后的躺平生活。
总之他是真的累惨了,等赵昭云大婚当晚回来,他直接窝在罗汉床上就睡着了。
来安心疼他这几天辛苦,也不叫醒,只管让他睡了,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醒来,还是被热醒的。
五月已经开始热了,外面行走的人也多。但府里已经紧锣密鼓准备他的亲事。
原本是堂嫂陈氏再准备,但等赵昭云出嫁后,便再由大伯母邹氏接手,陈氏倒是在他面前说了几句,只是他忙着其他事,言语搪塞过去了。
等今日终于闲了,再想起,不免觉得好笑,端王府内,也是风波不断。
邹氏是当家大娘子,他父母不在了,当然责无旁贷要为他准备大婚事宜。若是按照他的想法,成婚后分府另过为最好。
毕竟他身上有爵位,住的地方也是早就分好的,只要东墙一封,就是自己的府邸。
只是端王府暂且不可能分家,他还要有的熬。
不过邹氏做事情他是很放心的,赵昭云的婚事就很好,体面又妥帖,连吴家的舅母都很满意。
邹氏这半年一直忙着府里的事情,她是把经营家庭当成工作来做。
毕竟她进门的时候,赵敬赵恒兄弟两已经十几岁了,她只比他们大几岁。
要不是母亲去世,从小定亲的人闹着悔婚,她不可能给人做继室。
从前人家都说她命不好,但是进了端王府,婆母和气,丈夫也上进,虽然性情粗疏,但尊重她。
她一进门就开始管家,大儿媳有些争强好胜,二房原本是觉得不甘心,长房和三房将来都有爵位,二房这几年凭借娘家生意,有些抖起来了。隐隐有了想分家的意思。
她是无所谓,三房原本只是两个小孩子,可眼下五郎渐渐起势,当了差马上成亲,将来三房就立起来了。谁能想到半年前还依附着长房的两个孩子,不过半年,就已经独自顶门立户,在汴京城有了自己的声望。
话又说回来,大房儿子多,将来也是麻烦,她的两个孩子还小,将来的前程还不知道在哪里。
二房原本在老王爷那里出力,大约是想试探几分,让老王爷给寻个出身,可惜老王爷自身难保,没有什么大作为,二房这才掉头去笼络刘家,刘家那位安平郡主十分不简单,老六的亲事定了,定的却是安平郡主的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