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水声渐停。宋霁和走过来，短袖上衣的领口被水渍打湿，碎发垂在额前，看着比大学生还嫩。
窝在床上玩手机的叶煦宁忍住把这幕拍下来用作画画临摹素材的冲动，一瞬不瞬地盯了他会，在备忘录里迅速用简短的文字记录下灵感。
厚重的夜色覆来，叶煦宁打着哈欠缩进被子里，让宋霁和关灯，小声对他道了晚安。
合眼时，她听见了另一句低沉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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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拍两套外景，都安排在下午，叶煦宁睡到十点才被叫醒，宋霁和提前让管家送来了早午餐。
吃过饭，工作室派来的助理也到了，带着他们出发前往位于洛缇卡主岛的店中。一到店，直接开始做妆造。
宋霁和那边结束的很快，他从小到大基本就没化过妆，即便这回不得不化，也是轻薄的妆面。剪裁得当的高定黑色西装，简约的白衬衫配上黑色领结，轮廓英挺优雅。三七分的发型露出额头，更显冷淡疏离又精致的眉眼。
叶煦宁还在化眼妆，看向镜中站在自己椅子后身高腿长的男人，临时起意想逗逗他，扬唇轻笑：“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真的很好看。”
宋霁和整理袖口的手停住，似乎是宕机了一瞬，回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以前肯定是有的，小时候的宋霁和还会脸红呢。长大了好像还没说过。
叶煦宁：“没什么啊，就是夸夸你，不可以吗？”
可惜，让她失望了，二十七岁的宋霁和能够很好地控制面部表情和情绪，他依葫芦画瓢地回了句：“你更好看。”
化妆师姐姐偷偷笑了一声。
这种话叶煦宁从小到大听多了，脸不红心不跳地应下，只是唇边弧度更深了些。
第一套黑纱配的半扎发公主头，她带了耳夹和项链在包里，让宋霁和帮忙取一下。
刚离开的助理捧着盒子回来，听见这话，迷惑问道：“宋先生不是几天前寄来了首饰放在这吗？我拿过来了。”
叶煦宁诧异的目光落在宋霁和身上，微微睁圆的眼中疑惑掺杂着惊喜。
“先拿过来让我看看吧。”她轻咳一声，“你怎么不说你准备了？”
宋霁和没有回答，打开盒子放在她面前，一共三件，耳夹、项链和王冠，在白炽灯下闪闪亮亮，做工精美，看起来就很贵。也考虑到了她没有耳洞，准备的是耳夹不是耳环。
叶煦宁很快就决定好：“那戴这两个吧，王冠就不用了。”虽然都很喜欢，但过多会显得冗余。
化妆师帮她戴上首饰，珍珠耳夹小巧圆润，项链正好垂在锁骨中间，衬得皮肤更白。
宋霁和忽而捕捉到叶煦宁对着镜中的他笑，抿着唇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
第一个拍摄地点是洛提亚的一座私人庄园，总之是宋二少爷又发挥了强大的人脉和财力。庄园是典型的中世纪风格，城堡灰色的石墙诉说着古朴的厚重，广阔的绿地和花园、涌动的喷泉为这份静谧添了几分生机。
先在庄园草坪上拍摄了一些简单的动作，如挽臂、牵手等。之后又去到城堡内拍了单人照片。出乎叶煦宁的意料，宋霁和今天虽然还有点僵硬，但比之前好多了，进展十分顺利。
接下来要去城堡外部的走廊。叶煦宁望着长长的阶梯，小心翼翼拎起裙子，身侧伸来一只修长的手，她没有犹豫地将手搭了上去，被沉稳地反握住。
摄影师捕捉到了这幕。
在露天走廊又拍了些基础的，叶煦宁感觉时间也过去挺久，还以为这就完了，却听见摄影师说：“我们拍个亲密点的姿势，新娘可以坐在护栏上，新郎靠近点，半搂着就刚好。”
叶煦宁红唇微张，正要悄悄问宋霁和怎么回事，对方先行解释：“需要拍几张近距离的照片，不然长辈那边可能会起怀疑。”
她恍然大悟，他们的人设可是因为真爱结婚的甜蜜夫妻，婚纱照全是牵手这种干巴巴的不太好交差，更别提有叶凌时和宋聿之这俩人精在，很容易穿帮。
护栏的高度在腰以上，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叶煦宁直白道：“那得麻烦你抱我上去。”
宋霁和低声念了句“抱歉”，避开蓬松的裙摆，握住女孩腰侧，另一手垫在腰后，再次意识到她纤瘦的身形，轻松地将人抱了起来放在护栏的平台上。
耳边，摄影师指挥着“再靠近点”。宋霁和改为虚虚扶着的动作，在犹豫的那片刻，落在肩上的纤细手臂动了动。
他感知到叶煦宁无声的许可，长睫颤了颤，凑近的瞬间一阵风起，携着好闻的香气扑来。
那双眼睛犹如被午后正好的阳光亲吻过的湖面，明净透亮，其中漾开的仿佛能让人溺毙的清浅笑意，顺着他的呼吸，席卷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