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已经来了。”
陈贤为难地指向外面,纵使他心中全是锦囊妙计,对史琦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全权交由陈烊自己去处理。
“烊哥哥!”
知道陈烊回了陈府,史琦便一直等在厢房门口。大老远见到气宇轩昂的陈烊,兴奋地挥手生怕陈烊不能一眼见到自己。
“你怎来了?”
兴高采烈地要陪陈烊上西北,却不见陈烊的脸上有半分喜色。史琦觉得委屈,可这份情谊说到底只是她一厢情愿,她又重振旗鼓,小跑到陈烊身前。
“祖母说你要去西北,我放心不下,就来这里了。”
“胡闹,西北荒漠,岂是你个姑娘家能去的?”
陈烊拧着眉,当机立断让魏霖写信,叫老家的人把史琦接回去。
“不嘛不嘛,”本来父亲母亲就不赞成她跟在陈烊身后跑,更别提是去西北。但碍不住她软磨硬泡,好不容易同意了,若是陈烊写信回去,他们定顺坡下驴,绑也要给她绑回去,“我不怕苦,也不会打扰你。你就让我同你一起去,好不好?”
陈烊不为所动。
“好好看着表小姐,”对于这个表妹,陈烊没多大印象。即便是有婚约时,他也甚少与史琦接触,“都中贵女的聚会,你若想去,我让人把请帖给你。”
“但我只想与你去西北……”
“这事没得谈。”
陈烊想直说自己有心上人的。可他不知史琦的性子,怕沈梨无端被史琦针对欺侮。可近日来他的种种行径,外头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我也不瞒你。史小姐,我有心上人了。”
“那也无所谓,”关于陈烊的一切,她踏进尚都城门后便打听了个七七八八,“我知道,是荣梨楼的沈梨。”
“你别打她主意!”
“你是这么看我的吗,”突然被陈烊警告一句,史琦被吓着,只觉得难过。她在陈烊心里,怎么能是这种卑劣小人,“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看看我能否入你的眼。就一个机会,也不肯给吗?”
史琦言辞恳切,双目通红。
她兴高采烈来到尚都,听到坊间议论陈烊心系荣梨楼的一位伶人本就难受。强颜欢笑向他表明自己的意愿又被恶意揣测,换做谁,都会伤心落泪。
“是我言重了,抱歉。”
他语气淡漠,仍是不信,更是越发使眼色催促魏霖写信,要人尽快接史琦回去。
“西北荒凉,你尊荣之躯,没个体己人在身边如何是好?”
下定决心,史琦再退一步,把姿态放得极低。
“府中心细耐苦的婢女比比皆是,我知晓此行的困苦,无需为我操心,”史琦毕竟是侍奉陈夫人最后一程的人,陈烊不愿对她说重话,“你千金贵体,西北更不适合你。史小姐,请你多想想。”
“表小姐,大人去西北前有些事要先处理。晌午天热,您请回屋歇息,需用的让下人去准备就是了。”
魏霖接收到陈烊的信号,打个圆场,回头便向史家写信,另外往史琦的房里拨了好几个有趣的丫鬟。
曾与陈烊有婚约的表妹进都的消息,早早飘进尚都的大街小巷。
众说纷呈,甚至开始下注。
娃娃亲的婚约会重新定下,还是荣梨楼的沈梨后来居上。
大多都赌婚约再定。
大多都觉得,一个伶人,怎上得了台面。
“您的眼睛……”
秋醉靠过来,递给沈梨一方浸了冰水的手帕。
那双含情脉脉的美眸哪还有半分情谊,逼出那几滴泪惹得眼眶火辣辣的,沈梨冷敷一会儿,好受多了。
“儿女情长,”沈梨默念这四个字,“真的能左右一个人。”
她从小便知道,钱权情里,“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