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兆生仍是不信,再次给珍珠把了把脉,这一次,他把得格外仔细,然而结果却并未反转,依然是喜脉。
祝兆生只听说过心怀鬼胎这一词,并不知晓人鬼所怀上的鬼胎是什么。
只能给她建议:「人能与鬼做那事,应该也能怀上鬼胎,只是人鬼殊途,所诞下的孩子怕会是个半人半鬼的怪物,你最好还是把这个孩子打掉。」
珍珠摸着肚子思索了许久,似乎是在犹豫,正纠结之时,程稳回来了。
他面上似乎青了一块,祝兆生顺嘴问了一句,他只说刚刚不小心摔了一下,说完便回了房间。
程稳的反应有点奇怪,可他明显不想多言,楚弦月等人也没法追问,只能将心中疑问暂时按下。
不同于他们的睡不着,肖伯颜睡得很沉,一直到吃中饭才起来。
吃过饭,日头正是一天之际最烈的时候,肖伯颜看了看太阳,问珍珠:「你们平日里会去后山吗?」
「所有的事情都从后山起,大家心存避讳,一般不会往那儿去。」
「这些年可有人在后山出过事?」
「出事倒是不曾。」
「既然蛇娘娘不会出手伤人,水鬼们白日里也不会出来,你们又都睡不着,我们便趁着现在日头大,往后山上瞧瞧去吧。」肖伯颜与楚弦月等人说道。
从墓碑的分布可以大概看出地下地宫的布局,如此再根据阿来给的地图,更能准确的弄清楚地宫里的情况,逃跑起来更加顺利。
楚弦月等人第一次寻找神砖,没有什么主见,一切都听从肖伯颜的安排,于是一行人沿着河走进了山里。
刚到山脚下,几人便看到了两座牌坊,一座是陵墓坊,一座是贞节牌坊,都是三门四柱,高约五米。
「奇怪,贞节牌坊是专门为表彰节妇孝女而建的,是光宗耀祖,名留青史的东西,一般都是建在人多的地方供人瞻仰观看,余家这个怎么建在人烟稀少的墓前给死人看?」
「兴许是他们这儿的习俗吧。」
楚弦月记得昨儿个与那些小嫂子们闲聊时也说到过贞节牌坊,她们都以能拿到贞节牌坊为荣。
从牌坊上面的记载可以看出,这应该是那余大人母亲的贞节牌坊,上头还有皇上御赐的圣旨牌匾。
过了牌匾便是余宅,是供余家守墓人住的,宅子荒废许久,已经破破烂烂的了,里面杂草丛生,肖伯颜特意寻到书房看了一眼,确认没有神砖才离开。
从山脚粗粗往山上看了一眼,就看见了好几个墓碑,都是一等一的规制,看样子整座山下都会是余家祖坟的地宫。
肖伯颜领着大伙儿往山上去,挨个儿察看位置,楚弦月原是跟在肖伯颜身后,慢慢地,落到了人群最后,这爬山的活计,实在不适合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
鹤龄倒是想要背她,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弦月又有些不好意思,遂只好与肖伯颜说:「我走不动了,你们去吧,我和鹤龄在这儿等你们。」
「我也走不动了,我和弦月他们一块儿在这儿等你们吧。」
祝兆生一介书生,虽说是个男子,但这体力活,他也没比楚弦月好到哪里去,听楚弦月这么说,也赶紧出声附和。
肖伯颜闻言很是不悦:「就你们这样还想拿到神砖?要是这会儿遇见水鬼,你们就是第一个被杀的人。」
楚弦月和祝兆生无言以对,只能又继续往前走,鹤龄在旁看着楚弦月吃力的样子,并没有出手帮忙,他也想让楚弦月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弱小,早早打消寻找神砖的念头。
又走了一段路,楚弦月已经喘起了粗气,两条腿像灌了铅,脚上更是疼得厉害,好像是磨出了水泡。
「不行了,我真的走不动了,太疼了。」
楚弦月跌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走了,肖伯颜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很快原地就只剩下楚弦月和鹤龄两个。
楚弦月抬手抹了抹红了的眼角,朝伸手扶她的鹤龄笑了笑:「我好像高估自己了,我,或许真该听你的,不要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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