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暗中，因为视线看不清楚，听觉倒是放大了好几倍。于是，元纾才更加直接地感受到这道声音透着一股干脆利落的劲，和卫四本人的性格十分匹配。
与甜美清秀的外表不相匹配的却是元纾，她的声音反而更偏低沉磁性一些。这会儿人躺在床上，嗓子更是哑得出奇。
她不答反问：“怎么？你不相信吗？”
“呵。”
卫四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你可我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通用规则》里是怎么说的了？”
元纾当然不会忘。
《四大名著世界通用规则》第四条：
【无论何时何地，请玩家保持理智和质疑。】
既然是通用规则，单论优先级，肯定要凌驾于各个小世界规则之上。
不等元纾回答，卫四又自顾自地往下说起来：“其实依我看，没准儿那张纸上的有些规则已经被祂污染了。”
“祂？污染？”
元纾下意识地将自己提炼到的关键词重复了一遍。
说来惭愧，其实她和王知远差不多，托了信息茧房的“福”，平时无论是看书还是刷视频，都很少会看到与规则怪谈相关的内容。对其中的有些说法，当然也就知之甚少。这会儿从卫四口中听到几个新鲜词，立刻就提起了精神。
但此时此刻，自己可不能露怯。
意识到这一点，元纾不动声色地换了种说法，又将问题抛回去：“那你觉得这个祂……会是系统，还是主神？”
果不其然，听见元纾这句话问得老神在在，卫四倒是没有半分起疑。对方依旧是那派毫不在意的反应：“谁知道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没有和大家交流规则，把她给憋坏了，还是卫四已经想到了很多关键信息，实在想找个人一吐为快。
紧接其后，元纾就听到了卫四滔滔不绝的吐槽：
“别的不说，你就看第二条。”
“说什么「五庄观里十分安全，哪怕是在晚上也能自由行动。」”
“拜托，我们现在可是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都是新玩家。先不说大半夜的，大家到底有没有胆子四处乱跑，这《五庄观入住指南》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相信似的，还特意强调了一句「非常安全」，这不摆明了里头有猫腻吗？”
对于卫四的分析，元纾不置可否。
但她也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究竟是赞同还是反对，反而颇为好奇地感慨了一句：“听你这口气，好像对这种规则怪谈之类的无限流也挺了解的嘛？”
为了避免让卫四觉得自己话里有话，元纾格外注意了措辞，尽可能地不流露出任何试探或是冒犯的含义。
“啊……这个嘛……也就是闲来无事的时候看了几本杂书而已。”
卫四万万没有想到，元纾的关注点竟然如此清奇。生怕她再顺藤摸瓜，往下问出自己更多的隐私，连忙转移了话题。
“今天劳心又劳力，我们还是早点儿休息吧。你可别忘了，明天我们还要参观五庄观呢。”
卫四难得打了个马虎眼儿，又以睡觉为借口，逃避了元纾可能会提出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