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惊讶地望向江厌辞,又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坐在一旁的余愉。她打心底觉得这是不合适的举动,可因为今日刚说过她都会听他的,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凑过去,勉强地将筷子上的酒汁沾到唇上。
她重新坐好,抿了抿唇,去尝粘在唇上的酒,慢慢拧起眉头来。
“廿廿,感觉怎么样呀?”余愉笑着问。
月皊将刺激的辛辣滋味压下去,才说:“有点辣。”
说着,她端起面前的小茶杯,抿了口茶水润一润干涩微疼的喉。
“那还要喝吗?”余愉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酒壶,“陪我来点?”
月皊犹豫了一下,才慢慢点头,说:“就一点点就好。”
“知道啦!”余愉也没敢给月皊倒太多,只倒了一丁点,还没到小小酒盅的一半。
月皊悄悄深吸一口气,拿起酒盅一口气给喝了。
余愉睁大了眼睛,惊道:“你怎么一口全喝掉了?”
“你就给我倒了指甲盖那么一点点呀!”月皊茫然地望着余愉。
余愉嘴角抽了抽,说:“你要是醉了可别怪我。”
她又说:“你一定能醉,你又没我这么好的酒量。”
说着,余愉痛饮了一杯。
江厌辞淡淡瞥了她一眼。
两刻钟之后,江厌辞慢条斯理地喝着红缨酒,看向醉得一塌糊涂的两个人——
月皊耷拉着脑袋,眼睑沉重抬不起似的。
余愉大声唱着歌,一会儿“好汉你别走”,一会儿“今儿个有山鸡,拔了毛呦铁锅炖”。
江厌辞提起酒壶,轻晃。亦不倒入杯中,仰头痛饮,余下的红缨酒一饮而尽。烈酒烫喉,甘甜酣畅。
他放下空了的酒壶,指背擦去唇角沾的酒水,起身往外走,吩咐厨房给屋里这两个酒鬼煮醒酒汤。
待江厌辞回来时,余愉正拉着月皊的手腕不停地摇啊摇。
“廿廿,你喜不喜欢我啊?”
月皊“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答话。
余愉本是随口一问,没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不高兴,继续摇着月皊的手腕追问:“快点,快说你喜欢我,说你和我天下第一好!”
“喜欢?”月皊双眸迷离地抬起眼睫望向余愉,她虚远的目光好似在看余愉,又好像透过余愉看向未知的前路。
她嗡声嗡气地嘟囔:“喜欢是个奢侈的东西,我没有了……”
江厌辞意外地看向月皊。
“你在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跟你好了!”余愉摇着月皊的手松开,又不高兴地推了一下。
月皊身子软绵绵的,被她这么一推,身子朝一侧栽歪,从椅子滑了下去。
余愉何尝不是推了月皊一把之后,自己也啪叽一声坐到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屁股呜哇叫着。
江厌辞快步走过去,将月皊抱起来。月皊蹙着眉望向江厌辞,呆看了他好半天,才恍然糯声:“是三郎啊……”
她忽然哼哼唧唧地哭了,将脸埋在江厌辞的怀里絮絮嗡语:“酒一点、一点也不好喝……不好喝哦……”
“那以后不要碰。”
江厌辞将月皊抱回房,放在榻上,给她盖好被子,说:“厨房在煮醒酒汤。一会儿喝了就不会再难受。”
月皊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垂着眼睫,乖乖不吭声。她一动不动,安静地躺了好一会儿,忽然又哼哼唧唧地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