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慌。
出事了。
程祠很少抽烟。
因为阿姨身体不好,受不得烟味。
因为我不喜欢烟味。
上次看着他抽烟,是阿姨死活不肯接受他的肾脏移植。
我去摸他垂在身侧的手。
跟冰块似的。
「程祠,先跟我进屋!」我心疼,又有些生气,拉着他往楼道里去。
没拉动。
我扁了扁嘴,「……我冷。」
程祠这才缓缓扭头,看向我。
眼底爬着红血丝,瞳孔压抑着什么,如浓稠夜色。
他抽回了手。
我下意识一捞,没抓住。
莫名的,我眼前瞬间湿润了。
后知后觉才想起周婉那句话——你这次是真的抓不住程祠了。
残留着体温和烟味的羽绒服拢过来,挡开刺骨寒风。
程祠只穿着单薄的毛衣,蹲下身,替我将拉链拉到顶,又将帽子拉上,拢住我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
他声音低哑,「有烟味,忍一忍。」
我心里揪成一团,眼眶酸涩,挣扎着想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程祠!大冬天的就穿个毛衣你不要命了?」
「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进屋慢慢说!」
他忽地倾身将我环住。
动作很轻,微微颤抖着。
「唯一……」
他唤我。
我甚至听出了隐隐的哭腔。
很久之后,久到我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话终于完整。
程祠说,「楚唯一,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女孩子叫谢妍。
是谢家的小公主。
更是程祠久别重逢的青梅。
程祠不是普通家庭,也曾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和谢家交好,甚至订了娃娃亲。
只是后来家里破产,欠下巨额债务,程父身死抵债,程母才带着十岁的小程祠四处辗转,和我做了这七年邻居。
谢妍自小喜欢程祠,最爱以「小新娘」自居。
重逢后更是如此。
骄矜漂亮的小公主,得空就往程祠工作的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