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那些恶评也都录屏报警了。”涂芩说这些的时候,谢斋舲就坐在?她旁边剥板栗。
他手指很长,带着食品手套拇指和食指捏着开?了口的板栗,稍稍用力就能把黄澄澄的板栗完整挤出来。
“章姐。”涂芩看着那个黄澄澄的完整的炒栗子,“网上的事情在?我这里已经算翻篇了,报了警后面就不是我的事了,我也不会在?网上讨论这些事情,也不要求那些谩骂我的人在?网上登道歉函……”
她的话卡住了。
估计是她盯着那颗板栗看太久了,谢斋舲最终没把板栗塞嘴里,他伸手把那颗板栗递过来,放在?涂芩下意识摊开?的手掌心。
食品手套带着指尖的温度,在?她掌心里停顿了一秒。
涂芩:“我……”
她清清嗓子:“和剧组相关的事情,我也不会在?网上澄清。”
那边谢斋舲又捏开?一颗炒栗子,完整的。
涂芩把掌心的那颗栗子放到嘴里,栗子还是热的,香甜软糯。
“但是……”她靠着栗子香味说出了她最在?意的事情,“能把我车牌号和家庭住址都爆出来的人,整个剧组应该不超过五个,除了负责人事的,剩下的应该都是编剧组的人。”
“网上爆料的那些剧组内幕,不跟组的人事部应该是不知道的,那么?只能是编剧组的。”
“这个人,我会追究到底。”她说。
章琴又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人是谁,他们剧组编剧组统共就四个人,一个主编剧,三个助编剧,有一个助编剧是兼职,平时不跟组,那么?剩下的就是另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编剧于平了。
科班出身,根正苗红,所谓的文人气质十足。
所以十分看不惯为了修台词跟演员道歉的涂芩,觉得她没有风骨。
于平也看不起章琴,觉得章琴没有真本事,也就是资历老一点,写?出来的东西糊弄观众搅乱市场。
他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性?格不避着人,导演看到他都烦,每次有什?么?修改需求都会找章琴或者直接丢给涂芩,于平在?剧组是最闲的一个,平时负责得最多的就是编剧组的杂活,填填工作表格收收快递帮忙占个停车位之类的。
所以,他知道涂芩的家庭地址,车牌号和身份证号码。
过年前涂芩下巴被道具划到那一次,晚上加了一场戏,她不在?,章琴就把这活交给了于平,结果于平直接改掉了女主人设,一个南方水乡的姑娘满嘴东北话,那一段戏份人设被改得仿佛鬼上身。
修改后的剧本当然?是用不了了,导演发了很大?一通脾气,于平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跟导演讨论,他说他觉得这个女主不应该迎合市场做大?女主人设,女主就应该是一朵小白花,得被保护才能楚楚动人。
导演当时指着于平鼻子颤抖了一分钟,摔了台本走了。
就这样,于平还能留在?剧组。
明眼人都知道于平应该是投资商那边的人,涂芩平时跟这人一点交集都没有,吃饭都是分开?吃的。
但是于平就是看她不顺眼。
她改剧本被章琴夸的那次,会议结束以后于平就开?始阴阳怪气地喊她涂老师。
涂芩不惹他。
但是他却逮着机会直接踩在?了她命门上。
谢斋舲又十分自然?地剥了一颗板栗放在?她手心。
章琴在?那头?犹豫了半天,才语重心长地跟她交底:“于平是投资商的远房侄子,倒也不是特别亲近的关系,只是有这层关系在?,我的原则就是尽量少惹他。”
涂芩安静地听。
“但是他这次……”章琴顿了顿,“内部爆料截图传出来的时候,那些内容明显就是我们编剧小群里面聊的内容,所以一开?始我就猜测这人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