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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年奔波而发育迟缓的小小身影格外无助,周围都是晃动的腿,即便高高地抬头,也看不见周身大人们的脸庞。凌启嚎啕大哭,人们围了上来,有人为他擦泪,有人问他许多问题,他只埋着头抽泣,不知如何应对。

乱乱糟糟,煎煎熬熬。骤然间远处有人尖叫高喊什么,身边穿制服的大人们便都煞白了脸往那边跑,凌启目送他们离开,随后像以前无数次做的那样,悄无声息地溜出房子,回到盗窃得手的父母亲身边。

那时候的凌启是不太理解这些事的。之所以格外记得那一天,是因为那次之后,他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出门,他与父母亲住在一座有些老旧的烂尾别墅里,周围尽是林与山,没有邻居,终日寂静。

凌航就是在那个期间出生的。

彼时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第四个人的凌启对襁褓中小小的婴儿好奇极了,妈妈说他是弟弟,凌启便新奇地重复着“弟弟”,踮脚探头去看弟弟皱巴巴的脸庞。

爸爸说弟弟的名气叫凌航。妈妈说弟弟就是凌启除了父母外最亲近的人。弟弟每天都会哇哇地哭、咯咯地笑。

一切都很奇妙。耳边不再时常只有风啸鸟鸣了,藏在深山里的别墅突然间变得热闹,不爱说话的父母也开始变得絮叨。凌启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光彩,他的灵魂像是第一次被激活,突然看得到世界、听得见声音了,他从懵懂中醒来,忽然有了五感,有了记忆。

又过了一年,在凌航可以被扶着蹒跚学步的时候,爸爸说通缉令已经撤销,于是凌启又被他带出了山。干的事情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出入的场合越来越华丽,需要准备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回出去总要待上几个月,再回到家里躲藏半年,数次重复。

凌启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是十二岁,后来他们塞了很多钱疏通关系,送他以孤儿的身份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县城上学,他便带着简单的行李和还算大方的生活费走了,之后吃住都在学校,回“家”的机会很少很少。

起先尚且每个暑假能回一趟。然而不过三年,凌启跳级上初中那年,林间别墅不慎暴露,夫妇带着凌航逃走后,便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归巢的地方了。

那年也是凌启最后一次见到凌航,他们说,要去国外躲上几年,最后冒险过来见个面。与他聚多离少的小孩对他只剩陌生,又因为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离开大山,被妈妈教着打招呼的时候很是怯懦不安,眼里泛着清澈的泪。

凌启那时候觉得弟弟是幸运的,被父母娇养着长大,不必早早忍受亲子分离;但也不幸,只能被笼养在那样的世界,一朝牢笼被毁,从此居无定所,必须随着父母四处躲藏。

再往后,音讯难通,只能隔一两年才见到父亲或母亲一面了。据说是又偷渡回了国,但见面依然还要躲躲藏藏,每每不过约定了时间远远打个照面而已。上高中后更是一面都未见,唯独换着账号打过来的生活费越来越多,附上一两句关切。凌启偶尔彷徨,便上网搜索,盯着网络上仍未撤销的通缉信息聊以自慰。

所以在上大学那年,骤然与他们全面失联,生活费更是迟迟不到账的时候,凌启心里其实并不意外。

但早有准备不意味着不难过。除却经济困难的焦虑,他也曾在许多个深夜一遍遍徒劳地尝试联系他们,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习惯每天都搜索一遍相关新闻,直到希望越发渺茫,直到放弃。

要说感情,未必有多深。但家人终究是家人,年少时独自在外求学时迫切渴望的那份归属感已然成了执念,只要有线索,凌启仍会选择一头钻进去寻找。这也是最初没有黍族记忆、一无所知的他会胆大到妄图利用邑的理由。

父母也好,弟弟也好。总得有个答案。

如今去回想,凌启记起最多的依然是凌航尚在襁褓中时那副不好看的模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通过一个模糊的身影辨认出那人是凌航的——或许是血脉相连力量,又或者是岐槡的有意暗示。他只知道,那一刻灵魂的颤动不会出错。

模糊而混乱的梦渐渐扭曲压缩,悄无声息掉回漆黑的意识海里。凌启看到有光透过眼皮照进来,慢慢睁眼,原来天已大亮,他还窝在邑的怀中,浑身酸软。

没有风,周围树梢只挂有零星雪迹。

他的视线穿过错落的树干,落到林中突兀建起着别墅上。大气的外墙、颇具年代感的设计、第三层封顶中断的烂尾模样,与记忆中别无二致,非要说的话,不过外观多添了一点点不明显的时间痕迹。

一瞬间似乎时光倒流。凌启恍惚了一瞬,抬头看向邑。

“他……在这里吗?”

邑微微颔首:“是。从气味分辨,这就是它和他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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