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总说我不讲道理,”林知睿说,“那我今天就和你讲个道理吧。”
余明远不说话。
他一点也不想听她讲什么道理,可他很清楚,越是压制她,反弹会更猛烈。
他可不想让她漂亮的眼睛在大冬天的寒风里哭成一对小核桃。
“好,”余明远妥协,“你说。”
“我们讲一个最最简单的道理,”林知睿平静地说,“你总说我们是兄妹,你对我只有兄妹之情,可如果我们只是兄妹,你为什么对我解释你和陆芷的关系呢?就算你们相亲,谈恋爱,谈婚论嫁,就算她真的会成为我的嫂子,站在你的立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甚至不需要我的认同。”
“所以,”林知睿看着他,“你向我解释的目的是什么?”
余明远没说话,他似乎只剩下沉默,也仅能以沉默面对她。
“请你回答我,我想听你的答案。”
没有咄咄逼人的口吻,也并非想让他怎么样。
她只是想知道答案。
困扰了她四年之久的答案。
余明远闭了闭眼睛,他在冰冻三尺的寒风里换了口气,试图让寒冷进驻身体,冻住那些涌动的情绪,最后剩下平静坦然的表情。
“你想听我说什么?”
“说你的心里话,”林知睿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什么都不想说,他想说的话上次他们吵架时他已经说过了。
他说我不能和自己的妹妹乱伦。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会说。
林知睿看出来了,所以她主动说:“你知道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什么吗?”
她很轻地笑了下,在室外时间长了,她的鼻尖和眼尾被冻的通红,反而显得眼尾的那片红不那么明显了。
“我无法接受……”林知睿苦笑道,“你一直在利用我对你的感情。”
“我过去不明白,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妹妹,一个永远不和你分开的亲人,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阻止我爱上你呢?你明明清楚我对你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却依然纵容我继续下去。”
“林知睿,说话要凭良心,”余明远提醒她,“我不是没有阻止过。”
林知睿冷笑,“是啊,你的阻止就是把我压着亲……”
余明远仰头,呼吸深重,他祈求她:“别说了,林知睿,别说了……”
“你说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林知睿说,“你亲了我,你要怎么负责呢?”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的错。”除了认错,他根本无法对这件事做出其他回应。
一时昏头?
即使再昏又怎么能含住她的唇又吸又咬呢?
还是在他完全清醒的状况下。
“余明远,你敢说你没有纵容我爱你吗?”
“因为只有我爱你,深爱着你,你才能牢牢把我栓在身边,让我离不开你!”林知睿哽声,“可你不要我这样爱你,你只要我做你妹妹。”
其实他掩藏得不算很高明。
明里暗里防着异性靠近她,在她对身边的异性感到失望时,他趁虚而入说哥会永远陪你一辈子,哄着她相信只有他才是最爱她的人。
她一字一句剖析着自己的兄长,将他贴上“自私”“卑鄙”“无耻”等等所有恶毒的标签。
他的兄长,她深爱的人,一直在利用她对他的感情,把她囚困在身边。
她就像咬住钩的鱼,一有要跑的心思,他就松一松线,让她以为自己是自由安全、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等她放松警惕,慢慢游向他,他就立刻收紧。
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将她圈在他精心打造的名为“兄妹”的鱼缸里。
让她像被圈养起来的宠物,只供他赏玩拥有。
余明远沉默地听完她的这番话,没有反驳,没有解释,他的表情,更像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