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郁善城。”山尘突然道。
“何以见得?”
山尘的目光看向前方,司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大雾弥漫的前方,依稀出现一道巨大的城门,而城门上方挂着一块腐朽的牌匾,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待行至大门近些,司遥这才看清,那牌匾只余一角,风雨飘摇地挂在城墙上,夜风袭来,它便摇摇晃晃地与城墙相撞,啷啷作响。
“郁善城?”司遥指着牌匾上的字问,她并不认得此繁杂的古文。
“正是。”
山尘话音刚落,便听见微弱的拍门声,两人对视一眼,城门后有人?
那拍门声断断续续,时重时轻,忽长忽短,渐渐地更加微弱了,紧接着,拍打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指甲刮在门上的声音。
一下接着一下,听的人触目惊心。
司遥上前一步,正要去开门,却被山尘伸手拦住:“我去!”
他缓缓将天命从剑鞘里抽出,提着天命,一步步朝着城门走去,指甲刮在门上的尖锐声也渐渐微弱下来。
山尘站在城门前,发现城门的门缝里灌进了锡汁,显然司遥也发现了,她看着门缝里溢出来的锡汁道:“只有古墓才会以锡汁浇灌墓门,这郁善国当真怪哉。”
山尘掌中蓄力,温声对司遥道:“去边上。”
司遥知他欲以天命强劈城门,便退至城门约莫十丈处。
山尘所剩无几的内力皆聚集手心,汇成一点,山尘提起天命,看似云淡风轻地一劈,连一丝风都不曾带起,紧接着,城门发出嘎吱嘎吱开裂的声响。
“轰隆”一声,厚重的城门竟向后倒去,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另一扇则摇摇欲坠。
忽然,山尘的剑指向门口,司遥便知是方才抓门的东西,她快步走了过去,只见城门后坐躺着一人形血尸,整块头皮连脸皮皆被剥了个干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骨肉来。
岂料这血尸在看到司遥的瞬间,嘴唇剧烈颤抖,喉间发出沙哑的呜咽声。
“呜呜呜——”他颤抖着满是鲜血的手,将怀中的陶瓷罐子颤颤巍巍地递来,司遥皱着眉头后退一步。
山尘手中的剑轻挑,那罐子咕噜噜地滚落地上,哗啦啦碎了满地,那血尸瞪大双眼,似不敢相信,紧接着便一动不动。
司遥走上前,蹲在血尸面前,看了他半晌:“他死了。”
山尘将天命收回剑鞘,“失血过多,命不久矣,迟早的事。”
司遥移开目光,看向旁边破碎的血肉瓮,在红色粘稠的血液与肥厚的头皮中,她看到一个被染红的招文袋。
那袋上绣着一副极为精致的青竹立岩绣。
司遥猛地看向血尸,颤声道:“他……是张文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