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想起来什么,大声道,“若再想要什么,同每日过来送饭的春杏说就行。”
柳善善转头笑笑,“我晓得啦。”
她转过身,抱着罐子进了小厨房,将它放在阴凉处,用带有凉气的井水镇住,洗干净手之后便回了房间。
午时,日头正高,有人敲响了松鹤院的门。
绿漪拉开门,面上带着熟络地笑意,“真是麻烦你了,这么热还要跑着一趟。”
“这算什么,”春杏摆摆手,打趣道,“真想谢我便不要口头说说,送个簪子、胭脂之类的,我看就很不错。”
绿漪伸手拍她,“好好好,等我攒够了银子,一定给你买!”
两人对视一眼,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春杏姐姐好。”柳善善跟在绿漪身后,笑着探出脸来。
春杏跟着笑,“你这小妮子,多日不见,好像长高了些?”
绿漪比划两下,惊讶道,“我成日看着还未发现,确实比来时长高了些,看来今年制冬衣的时候得做大些了。”
“怎么啦,”春杏见柳善善看着自己不说话,俏皮地眨了眨眼,“有事儿要我帮忙?”
柳善善“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否麻烦姐姐帮我寻几坛清酒?有急用。”
“这有什么,”春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过你要清酒何用?”
“想酿几坛桑葚酒,”她笑吟吟地,“到时候也给姐姐一坛。”
“我记得你们主子······”
春杏突地看了眼绿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笑着应道,“好啊,那我可等着了。”
“好呀,只需七日便能喝,到时候我给姐姐多装点。”
柳善善沉浸在喜悦中,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绿漪和春杏神情有异。
她心中盘算着桑葚酒如何分配,绿漪和春杏两位姐姐一定要给,还有许昌哥也要留些。
最重要的是大少爷,得给他多留些,每日喝那么多苦药,酿时或许可以多放些蔗糖,这样甜些。
七日后。
柳善善揭开封泥的酒坛盖子,舀了半勺出来尝了尝,酸甜可口、味道正好。
她像是迫不及待要与他人分享好物的孩子,当即寻来酒壶灌满,配好酒具端着去了林墨芝屋前。
绿漪这两日虽然依旧不让她进入林墨芝的屋内,但好说话了不少,偶尔会将她送来的东西递进去。
这桑葚酒对林墨芝有好处,想必她也会接进去的。
柳善善想着,面上有些雀跃神色,轻轻敲响了房门。
可绿漪却不像往常一般前来开门,反而响起了林墨芝的声音,“进来。”
柳善善一愣,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在门口踌躇片刻,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绿漪姐······”
她眼神一亮,正要将东西递过去,抬头却见是一袭青衫的林墨芝。
柳善善惊了一跳,连忙后撤两步,手中酒具叮当作响,险些摔落在地。
酒壶盛得太慢,晃动间酒液洒溅几滴在她手上,散发出清甜的果酒香味。
林墨芝双目失明,嗅觉比旁人更灵敏些,自然也闻到了酒的味道。
柳善善正想说自己酿了桑葚酒,有明目之效,却见林墨芝猛地沉了脸色。
他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极重的怒气,质问道,“谁准你将酒带入松鹤院的?!”
“哐啷——”
柳善善手中的酒最终还是没保住,她从未见过林墨芝发这么大火,就算林夫人那日颠倒黑白、当面截胡带走林墨玉,半点不顾他的脸面,他都没有生气。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被吓傻了一般,颤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