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斓突然能动了,她抓起枕下的银簪,猛地朝黑影扎去:“去你的!”簪子却穿过虚影,深深戳进床板。
男人的双手猛地伸向卫斓的脖子,狠狠掐住。卫斓呼吸一窒,脸憋得通红。她拼命挣扎,双手去挠自己的脖子,但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挣脱不开。
“救命……救命……”卫斓的喉咙里只能挤出微弱的声音,脑子开始晕乎乎的,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难道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指甲在床板上抓出深深的白痕,卫斓用尽最后的力气推翻床头的药箱。瓷瓶碎裂的声音刺破夜的寂静,惊醒了隔壁的刘明义。等他举着油灯冲进来时,只见卫斓蜷缩在角落,双手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
卫斓突然感觉脖子一松,猛地大口喘着气,呛咳起来。刘明义正用力拍打着她的后背,油灯的光晕下,他的脸惨白如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掐自己脖子?”
卫斓坐起身,手指颤抖着摸向火辣辣的脖颈,清晰地摸到指痕状的淤青。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刚才根本不是做梦!
“你说……是我自己掐的?”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惊恐。
刘明义把油灯凑近,灯影里,她脖子上的紫红指痕触目惊心:“我冲进来时,你正死命掐着自己,怎么喊都不松手。是做噩梦了吗?”
卫斓声音微微发抖:“有鬼要害我。”她把第一次鬼上刘瑶身的事,以及刚才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明义。
刘明义听完,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明日我就去寻驱鬼的道士!城南来了个云游道士,说是能通阴阳。”他看着卫斓脖子上的瘀伤:“我去拿化瘀膏。”
“别走,我害怕。”卫斓突然抓住刘明义的衣袖,声音里满是哀求,“他肯定还在屋里!”此刻的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单薄的中衣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背上。
刘明义立刻吹熄油灯,和衣坐在床沿,低声安慰道:“我守着,你睡吧。”
“我不睡,不敢睡。”卫斓猜测那男鬼肯定就在附近,监视着她。他的能力似乎有限,无法直接在现实中伤害她,只能附身刘瑶,或者潜入她的梦。想到这里,她觉得只要不睡,或许就能暂时安全。
寒风从窗缝里呼啸而入,卫斓转头看见刘明义身着单薄中衣,苍白的嘴唇已泛起青紫。“快进来!”她掀开棉被一角。
刘明义慌得往后缩:“这如何使得!男女七岁不同席……”话还没说完,一阵穿堂风裹着雪粒子砸在窗纸上,他冻得牙齿打颤,声音清晰可闻。
卫斓一把抓住他冻僵的手塞进被窝:“你手都结冰了!”
刘明义还想挣扎,突然掌心被塞进一个温热的铜手炉,是卫斓从被窝里掏出来的。
趁他愣神的工夫,卫斓已将他拽进厚棉被围成的屏障里,一床棉被叠成隔断横在中间:“隔着这个,总不算同席了吧?”
寒气渐渐退去,刘明义紧绷的脊背也慢慢放松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瞥见卫斓中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淤痕,喉结微微动了动:“还疼么?”
“早不疼了。”卫斓把领子往上拉了拉,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就是看着吓人。”
两人沉默片刻,卫斓突然感觉脚底窜上一股寒意。她无意识地把冰凉的脚趾往温暖处探去,冷不丁碰到一片温热的皮肤。
“嘶——”刘明义倒抽一口凉气,身体微微一僵。卫斓瞬间僵住,心脏猛地一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赤脚正贴在他的小腿上。她慌忙缩回来,脸颊微微发烫:“对、对不住……”
“无、无妨。”刘明义的声音有些发紧,似乎也在努力掩饰尴尬,“要不再添个汤婆子?”
卫斓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挪了挪身子,把中间用来隔断的棉被展开盖在脚端:“不用,这里还有一床被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卫斓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刘明义忽然感觉肩头一沉,卫斓的呼吸轻得像羽毛拂过他的脖颈,少女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清香,扫得他脖颈微微发痒。
他僵着脖子不敢动,只听见她含混地咕哝:“你说那鬼会不会藏在房梁上……”
“我在。”刘明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搭在床沿的手攥紧了褥子,指节发白。
寅时的鸡鸣声传来时,刘明义低头才发现卫斓整个人已经蜷缩在他怀里,脸颊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呼吸均匀而平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吓人,生怕惊醒了她。
“明义……”卫斓突然梦呓般呢喃,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鼻音。她的手指无意识探进了他的衣襟。刘明义倒抽一口冷气,小腹骤然绷紧,身体的某个部位瞬间变得滚烫。他慌乱地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晨光透过窗纸,给屋内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卫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蜷缩在刘明义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的心口,而他正僵硬地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她慌忙直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刘明义立刻别开脸,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猛地站起来:“该、该晨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