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央樨有事……那我要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到后面去修剪温室花朵而已。
早知道的话,她应该留在店里,就算那个抢劫的人在怎么凶恶,至少他们有两个人,也许他抢了钱就走,也许他没办法逞凶,更或许,他看到里面的人比较多就不会进来。
「央柰,妳看着我。」袁希珩扶住她的肩膀,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跟她说:「央樨很坚强,她知道妳在等她,她会撑过去,妳们是双生姊妹,一起出生,一起长大,比任何人都亲密,她不会丢下妳不管。」
「嗯……央樨……不会丢下我……」
后来想想,其实手术的时间并不长,但当时好像永远也等不到时间结束,央柰心悸、想吐,感觉很怕很怕。
她闭上眼睛,完全无措,直到护士从手术室走出来。
「沈央樨的家属?」
央柰很快的抢上前去,「我是。」
「她没事了,现在要转去普通病房,妳先去办住院手续,手续办好后就可以去病房看她。」
手续后来是袁希珩去办的,央柰则直接跟着病床上的央樨到楼上的普通病房。
央樨沉睡着,伤处裹着层层纱布,点滴架旁的黄色液体依一定的速度慢慢的滴落,她的眉心微蹙,显然即使在梦中,也不太舒服。
袁希珩进来了。
「我已经连络上沈伯父了,他说明天就赶回来。」
「嗯,谢谢。」
「央樨我来照顾,妳去小床上躺一下吧,看妳很累了。」
「我不累。」央柰眼眶一红,「我也不想睡。」
袁希珩见她难得的固执,也不去勉强她了。
他在央樨的床边放了两张椅子,他们就做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医生进来问了一些问题,护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晚一点的时候,另外一个护士进来换点滴……半夜一点多,央樨终于睁开眼。
央柰一下哭了出来。
很久很久以后,央柰才想起来,在那一段她怎么样都忘不了的可怕回忆中,有一个人以一种几近沉默的温柔,一直在她身边,陪着、等着,不曾离开。
***
帛琉
号称「世界七大海景之首」的帛琉,有着城市人难以想象的悠闲与美丽,天很蓝、云很轻,凉风袭面,感觉非常的舒服。
直到踏上这块土地,央柰才知道那个她现在还无法正确说出名称的大会为何选在这里开会。
开会根本不是重点,反正全世界的饭店会议室都长得差不多,重头戏在于会议后的「认识该国文化」,钓鱼、搭船,雷雨季常出现的七色彩虹,冰蓝色大海上的深绿色覃状火山群岛……没有人可以抵挡大自然的美丽。
二十岁。
去年的这个时候,央柰还以为二十岁的夏天会有多美丽,镇日期待着,没想到真的给她等到后,却是有史以来最黯淡的一季。
大学联考,二度落榜。
老实说,她不会很难过,难过的是沈老爹,老爹知道她的成绩有进步,只是,进步的空间还不足以跃进那扇其实已经满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