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很大度的说:“没事,爹爹不会影响我的。”
林月白:……
陈琰话音里居然带着点得意:“愿意住就叫他住吧,等奶娘回来再说。”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林月白还能说什么。平安就这样在前院住下了,一直住到科试之前。
……
七月初一,是个黄道吉日,宜洒扫、破土、搬家。
更夫拎着更鼓穿过陈家巷,梆子还未敲响,便听见桥南那座大宅子里,炸了锅似的骚乱起来。
更夫侧耳听着,庭院深深,按说不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平日里二门不迈的太太和少奶奶同时出现在前院。男仆们举着灯,将四水归堂的院子照的通亮。
“书房找过了,没有。”
“花圃找过了,没有。”
“库房找过了,没有。”
……
蝉鸣切切,家人们的汇报声格外令人心焦。
赵氏绷着脸站在廊下,林月白站在天井里。
天一亮,陈琰要去贡院参加科试录遗,可就在入夜,阿祥最后清点一遍考箱考具时,发现考牌浮票、户籍学籍,所有用于考试入场的文书,都不见了!
可巧,黄昏时,平安被陈老爷带出门去玩,现在都不曾回来。
这次补考是陈琰最后的机会,如果再次错过,那就真的要再等三年了,人生有几个三年可以蹉跎?
夜幕降临,男仆们提着灯笼,将院内的角角落落翻了个底朝天。
林月白问管家:“老爷和大少爷去了哪里?”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老爷带着大少爷,约了几个员外去凤鸣湖上游船了。”陈寿道。
她看向婆婆赵氏。
“还不去找!”赵氏也气坏了,自己贪玩享乐就罢了,还带着孩子一起胡闹。
她环视院内,忽然看向书房门外的狗窝……
阿吉被人从睡梦中撵了出来,一脸懵的看着自己还有热乎气儿的窝被掏了个一干二净。
“太太,少奶奶,找到了!”
这一声回禀,仿如暗夜乍见天光,一时间全部的人都欢呼起来。
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下人,真的从狗窝里拖出一个布包袱,掸去灰土和狗毛,小心翼翼的捧到檐下。
林月白接过布包轻轻打开,里头果真是陈琰的考试文书。
“莫不是阿吉拖走了大爷的东西?”老仆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阿吉歪坐在狗窝旁,一脸无语。
有人替它鸣不平:“考篮里有好些肉干糕饼呢,狗要偷也是偷吃食,怎么会偷文书,它又不识字。”
老仆摸着下巴再次分析:“嗯,看来不是阿吉——”。
阿吉又打了个哈欠,丧眉耷拉眼的回窝睡觉去了。
“阿弥陀佛,祖宗保佑。”赵氏长出一口气,无奈道:“真是跟他亲爹一个德行。”
又讲一遍陈琰幼年时将家里的房契藏进狗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