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芜荑浑身银针密布,贴身夏衣套薄如蝉翼。
一股黑气在她身体内四处游走,随着银针越来越多,行动逐渐迟缓,息于丹田。
单筠芝随即开了一盏油灯,相比外间桌上的,要小上几号,只有掌心大小。
她眉头紧蹙,起刀割开左手无名指,滴进灯芯中。
道间传闻。
曾有鬼医,可医白无常。仅凭灯一盏,鬼灯长明。
长明灯亦做偿命灯。
点灯,燃心血,即可换另一人长命。
破世间万法,逆天续命。
一刀接着一刀,直至将灯油填满。
屋外候着两人,瞧木门轻声被打开再合上,单筠芝指尖滴血,一步一滴。
单凌霄唤了声,“小妹。”
她摆摆手,鲜红扎眼的血痕一道道印入他的眼中。
“弄醒。”
孙伯提来一桶开水,将人浇个透彻。
乌恩其被烫得在雪地里打滚,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禁言钉去了。”
单凌霄上前手伸到他的脑后,凭空抽出根一寸三角铁钉,血肉连着皮毛。
“解药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右手拿着火夹,波动火盆里的生铁。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这样的单筠芝,他单凌霄也没有见过。
地上跪着的乌恩其笨拙地摇摇头,一字一句说道:“没有解药。”
一直重复着这一句。
单筠芝抬眸,冷言问道:“当日,你跟芜荑说过什么?”
“铃引蛇锁,杀人凶手,食婴喝髓。杀了她!杀了她!”
眉间远山浩渺,层层寒霜落眼梢。
天空忽作雪,片片压枝头。
单筠芝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在袖袋中取出个拇指大小的木盒,去了盒盖,锦缎上赫然躺的是一只蛊虫。
将刚刚割的无名指送进嘴里,生生咬下一块血肉,喂食那蛊虫。
“问灵蛊。就不信你还能不说真话。”
一言即落,问灵开启。
“何毒?解药在哪?”
“无毒,没有解药。”
答案一出,单筠芝退了半步。
怎会如此?
明明是她学艺不精,是她探不出是何种毒,是她救不了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