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安觉得,可能是很久以前自己对傅瑞延的好感表露得太过明显,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傅瑞延一直陷入为难。
但傅瑞延也还算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不会随意糟蹋他人的心意,再加上所谓的责任心,所以一直对他无伤大雅的靠近多有纵容。时间长了,纵容出了习惯,乍一听到这种撇清关系的话,这才一时间内没能反应过来。
“你是这样想的。”许久后,傅瑞延才低声开口。
但就如苏日安所了解的那样,傅瑞延仿佛对他突然退出的行为十分不解,追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在酒会上碰到的那晚,你要那么慌张地躲开?”
傅瑞延靠近一步,继续说:“你这么无所谓,还会怕跟我见面吗?”
苏日安并不清楚当时的自己在傅瑞延眼里是什么样子,也不是很想去回忆。他今天站得有些久,腿还很酸,被从每一条神经蔓延上来的不适蒙蔽了大脑。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但一想到原来傅瑞延早就对他的难过一清二楚,就还是忍不住伤感了起来。
所幸傅瑞延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寂静的灯光里专注地望着苏日安。
傅瑞延的眼神让苏日安想起了刚结婚那段时间,自己布置好花房后,傅瑞延回来的那晚,
那天赶上休息日,管家和家里的阿姨早早地回了家,整栋别墅只有苏日安自己在。他收拾了花房里残留的营养土,将工具都好好归位。出门时碰到了突然回来的傅瑞延。
似乎是对他的成果感到意外,傅瑞延没说话,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布置。苏日安没料到他会突然回来,心里忍不住紧张,偷偷观察傅瑞延脸上是否有出现不满意的表情。
幸而傅瑞延虽未明确表达喜爱,却也没有过多评价什么,不久,便将视线转到了苏日安身上。
玻璃花房里的温度比室外高出不少,苏日安穿得厚,收拾了一个多小时,颈边出了一层薄汗。傅瑞延踩着台阶站到苏日安面前,犹豫了一下,抬起手,冰凉的指尖擦过了苏日安的耳根和侧颈。
苏日安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他被傅瑞延的手指冰到,而傅瑞延似乎才刚应酬过,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气,但看他的眼神还是清明的,看不太出来喝醉的影子。
客套而又拘谨地聊了几句,苏日安被冷风冻得打了个冷战。傅瑞延话音一顿,忽然提出了进屋。苏日安想到刚刚对方触碰到自己的冰凉的手指,猜想对方应该也是冷了,便点了点头,和傅瑞延一前一后回了前厅。
或许是因为关系转变,而感情却没有浓烈到可以如胶似漆的地步,苏日安和傅瑞延婚后单独度过的那个夜晚充满着紧张和窘迫。
苏日安先洗漱完上床,卧室内只留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不久傅瑞延也洗完澡出来了,轻缓的脚步声在苏日安背后响起。接着,身后床垫下陷,最后一点灯影被熄灭,苏日安紧张地闭上眼睛,背对着傅瑞延,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但他只平静了几分钟,因为没多久,带着灼热体温的身体便从身后覆了上来。
傅瑞延很温柔,不至于因为太过突然的动作而吓到苏日安,他先是碰到了苏日安的肩膀,然后随着身体贴近,掌心向下,握住了苏日安的手腕。
苏日安身体紧绷,但没有拒绝,而后,傅瑞延便像是得到了某种应允,凑过去,吻了下苏日安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