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旋身将刀鞘舞成银盘,匆匆挡下几颗佛珠,却又被涌上来的私卫们围攻,双拳难敌四手,几息之间,已然被夺了长刀,双手被反剪。
“父亲!”
周晟元高声道:“你就算灭了他们二人的口,也挡不住我要完成柳宗遗愿的心!”
“混账!”
周邶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周晟元脸上,力道之大,打得周诚意脸颊瞬间高肿,口鼻流血,“你以为你养尊处优的生活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们周家当真稳坐世家之首?你以为你姑母的日子好过?若不是你们这些小辈个顶个的废物,我们岂需搏命?”
“坐不稳世家之首又如何?”周晟元双目猩红,啐了口血沫出去,说:“父亲,儿子浑浑噩噩这些年,的确是个混账废物,但儿子不想再废物下去了!”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赶赴上京考试,旁的,一个字也要多说。”周邶摆了摆手,示意私卫将周晟元带下去。
可周晟元挣扎不断,目光死死地缩着沉默的周永年,喊道:“七叔,你说句话啊!你劝一劝父亲,杀害朝廷命官是何等的大罪,如此行事,才真正是将周家置于围墙之下。”
周永年还是不说话。
他不是周晟元那样的愣头青。
若周邶此刻必杀杨礼成和那个缉捕手,那说明……
不杀留下的祸端,是抄家灭族的。
看周永年不搭腔,周晟元更加着急,低头狠狠咬在桎梏住自己的私卫的手上,随后趁着私卫松手的功夫逃脱,重新挤到了杨韵身前。
彼时,杨韵扶住了身形摇晃的张良,偏头问道:“周老爷,你要杀我可以,但你确定……杀了我,周家和红莲教的事,便不会再败露了吗?”
“我这蠢儿子成不了事。”周邶冷漠地回答。
杨韵却轻笑出声,摇摇头,说:“错了,周老爷,你儿子已经成了大事。他昨日宴请庄云时,名义为作画,实则托付,若我没猜错的话,庄云已经出了城,只等着事情安排妥当,便直奔上京。”
周晟元脸上有刹那的错愕。
恰好周邶偏头去问私卫,才没捕捉到这一分情绪。
而后,周晟元点点头,说:“没错,他是邵大师的弟子,也是我的挚友,我信得过庄云。”
没过多久,私卫回禀:“老爷,庄云的确出城了。”
“畜生,畜生!”
周邶恼羞成怒地指着周晟元,“你可知道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周家上下?你这个畜生!那日就该让你去给那林家丫头赔命!”
杨韵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她本就是在胡诌。
之所以敢说庄云出了城,是因为她知道庄云这人闲云野鹤惯了,每到一处,最喜欢住的往往不是客栈花楼,而是那种郊外别庄。
事态紧急,周邶根本不可能去找庄云对峙,事实如何全由杨韵说了算。
“回头是岸!父亲,只要你现在停手,我相信……我相信杨司马可以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的。”周晟元说着,扭头去看杨韵,“对吧?杨司马,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周家的确是西南起家,但断不可能与红莲教有什么勾结。”
杨韵没开口,倒是周永年拨开私卫,提着刀走了进来。
“七叔,太好了,你也过来劝一劝父亲吧。”周晟元看到周永年过来,大喜过望,忙喊了声,说:“红莲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周家若以前和红莲教有关系,现在也可以戴罪立功的,对吧!”
锵——
长刀直指杨韵。
“四哥,派你的人去找庄云,先把人抓回来。”周永年沉声道。
“七叔!”周晟元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