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听罢侍女的解释,“崔清婉”应和了一句便安静进餐,涉及以往的经历,她还是慎言为好。
只是她心底也有些好奇,如今这副身体受玉蝉庇佑得以新生,那这身体是恢复到原来的体质呢,还是刷新成刚出厂的无损状态呢?
真可惜,也没有体检数据对比,不知道还能不能与这清风饭有相聚的缘分……
“嗯?四姐姐是尝到哪味佳肴了,怎么突然吃得这样专注?”
看到眼前埋头苦吃的“崔清婉”,崔皓月忍不住再度开口,只是他故作淡然的语气间掩饰不住地透露着嘲讽。
“莫不是云岫提到王府,让姐姐又心生委屈了?”
对桓王府没半点好印象的崔皓月自然不是在问“崔清婉”是否因昔日生活而感到委屈,他很笃定他的四姐姐在王府里肯定活得憋屈。
他想问的是,他的四姐姐是否因为被休而感到委屈,换言之,他想知道眼前人对桓王府是什么态度。
毕竟在他眼中,能早日脱离了桓王府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是该庆祝的,可他三哥四姐又曾因为杜家姐妹与他争吵过,所以,他很在意这个答案。
意识到崔皓月言语之外的意思后,“崔清婉”很果断地开了口:“没有,不委屈。”
“那姐姐怎么头也不抬?”
“别吵,在思考。”
“思考什么?”
“清风饭的味道。”
听到如此答案的崔皓月不禁一声嗤笑,再言语时,轻松的语气似乎已将前几日二人间对峙的不快也驱得烟消云散。
“若姐姐真的想回味清风饭味道,又何必劳烦三姐,只要姐姐能为桓王取三个不中听的绰号,我即刻就为姐姐寻来。”
咽下口中咀嚼的饭菜,“崔清婉”顺手端起汤碗搅搅汤匙,在轻嘬汤水的空隙中她极快抬眸瞅了眼单手撑在茶案半俯着身子的崔皓月,然后不假思索地便甩出三套词儿——
“紫皮大甘蔗、不发酵经典饮品、□□之掌。”
刚要求完便听到一串流利的词组,显然让崔皓月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什么?”
“别管什么。”
汤匙将将放下,刚探进菜碟里的筷子便因对方的疑问顿了顿,“崔清婉”简要回答一句,而后淡然地夹了几片薄厚适均的羊肉放在进食的碗内。
“总之我是起了绰号,你可不能耍赖。”
“是是是,君子一言,我哪能耍赖?可是四姐姐,你总得为我解释一下这些绰号是什么意思吧?我的要求可是不中听,你要是随便取的那可不行。”
崔皓月从茶案一侧为自己拖来坐凳,然后以一种既乖巧但又不注重礼仪的坐姿朝向“崔清婉”,那饱含期待的眼睛眨啊眨,仿佛要把这几句解释当成什么蜜露糖浆。
“崔清婉”仍专注与茶案上的饭菜奋斗,但她还是自余光里看到这位弟弟胳膊支在双膝上用手托着脸颊的模样。
说来奇怪,她也曾在现代生活中见过不少长得既老相又年轻的人,可像崔皓月这般既成熟又幼稚的,倒是第一次见。
“白问,不解释,且解释权归我所有,毕竟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再多问可就是你冒昧了。”
不是回呛的语气,只是调侃对方,显然此刻“崔清婉”的心情也还不错。
“好好好,那能不能容我再冒昧地问问四姐姐,晚膳可吃好了?是否要留点肚子喝药呢?”
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得到解释的崔皓月突地掀开装有汤药的盅盖,腾腾的热气氤氲了整个茶案,浓郁的药草味如夏雨前密布乌云般迅速覆盖上来,顶得“崔清婉”向后让了让身子。
“没、还没吃好。”
紧捏着筷子的“崔清婉”回答起来有点磕磕巴巴,丝毫不见之前的腔调。
“可四姐姐都快吃完一整盘的酱汁羊肉了,真没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