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沉默了。
柳善善心里打鼓,却还是鼓起勇气又说:“师父,我真的看它跟看亲生孩子似的,你难道真的忍心让我们母子分离吗?”
看师父始终沉默。
她心里不由越发忐忑。
等等——
这东西是不是相当于是师父的崽崽?
她若自称它妈,又该喊师父什么?
辈分岂不是都乱了套了!
她心如擂鼓,刚想补救,就听师父道:“心魔也是我。”
轻顿片刻,他补充:“一部分的我。”
柳善善:“……”
这回轮到她沉默了。
她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做出认真忏悔状:“师父,徒儿错了。”
身为徒弟,居然想当师父的娘,她简直罪该万死,罪无可恕。
再接着,便有些颓唐。
既然这心魔是师父的一部分,那对他来说,自然是异常重要的。
兴许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就像……就像炼器魔修的那团魔气本体一样。
这样重要,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人拿走?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却忽然听到师父道:“若实在喜欢,便放你那儿吧。”
柳善善:“??!!”
这就不只是一点点吃惊了。
她抬着脸,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师父结结巴巴:“啊、啊,师、什、什么?!”
师父却好似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惊天动地般,见她如此反应,神情反倒是有些不解,道了声:“怎么?”
她有些不信邪,伸手戳了戳心魔。
黑团子:“叽。”
背景铺垫好,柳善善也就不再支支吾吾。
她飞速将储药盒打开,同他道:“上次你不是说你需要很多这个药吗?我刚好发现我的小宝库里收有一些,我想着放着反正也是浪费,就想着干脆拿过来给你好了。”
少年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小木盒上。
她本以为他会开心、感动,感激,亦或者其他。
谁知,在听完她所说的话后,少年脸上的笑容竟然消失了。
片刻后,他抿了下唇角,低下头,说了声:“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柳善善:“?!”
她困惑极了,本想开口说话,可他却好像是已不再想看她似的,转过身,沉默地走到了炼丹鼎前,挨个将所需药材放入鼎内。
炼丹鼎再次轰隆轰隆地动起来。
他就这么……沉默着,把她晾在了原地。
仿若身后根本没这么个人。
她虽十分不解,外加十分不悦。
可想到他年纪不大就要为父亲的病劳累奔波,便愣是将胸口的情绪摁住,再度走到他身侧,将木盒放到他旁边的泥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