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看了一眼他,冷道:
“世族展,绝不是一切都以商业而论。只看买卖利益,不看风险长远,是自取灭亡。志长老,你生意做久了,别忘了谢家并不是生意起家,上三家没有一家是如此短浅行事的。”
溪水厅堂微微安静。
众位长老都有些诧异,不少人不动声色的用目光交流起来。
这位小家主,今天态度似乎有些不同往日?
往日他虽然努力表现着自己,可从来对众位长老都是客气乃至忍让的。
特别是之前在谢秉那看到谢渊如何强硬对待谢闻的,都觉察出不一般的味道。
谢志面色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恼色,而后皮笑肉不笑道:
“家主年少有为!生出来虽然还没我执掌兴隆堂的时间长,却教起我如何治家做事了。”
“再给你二十年,你也不是当家主的料子。兴隆堂效益年年变差,上交家族年年变少,二叔没怪罪你,都是他太宽容。”
谢渊毫不客气道。
谢志顿时脸色一变,谢渊这近乎是指着鼻子骂他!
不只是谢志,就连其他长老都有些色变。哪怕是持观望态度的,也觉得谢渊根基本就浅薄,这太不尊重长辈,于礼于智,皆让人摇头。
谢志重重哼了一声:
“谢奕面对崔王两家节节败退,兴隆堂能怎么做?”
“这儿满厅堂连个愿意为家族守卫要地的宗师都没有,你不还是废话连篇?理由真多。”
谢渊露出微笑,眼神却愈冷淡。
他越来越佩服二叔了,能管一整个大家族,管这么多心思各异的长老,便是耐心都是极好的。
谢家是他一人的谢家么?竟要用这种事关全族前途的大事来内斗挤他走,一群目光短浅之徒。
真把天云圃交出去了,不管是谢闻还是谢志,十成十不可能再将这宝地从只手遮天的王家手中拿回来。
要不是给了谢奕承诺,这群人要赶他走,依谢渊的脾气可以扭头就走,甩开云龙步一日千里,谁爱接这烂摊子谁来,他对陈郡族地又没多大感情。
可谢奕是交代遗言一般把担子交给他的,谢渊既然接过,就绝不能放手。
谢渊今日心中起火,有数个原因。
一是因为天云圃至关重要,是敌人的一记掏心重拳,绝不是可以拿来商量的东西。包括谢秉的伤势也是,他为家族出战受伤,家族理应不惜代价救治,结果这群人还在搞内斗搞政治;
二是谢渊确认了这群家伙宁愿牺牲这么大都要反对他,绝不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只能是必须斗争的敌人,那对待敌人,谢渊不必再留任何脸面;
三来,也和他如今实力带来的底气有关。
就算有上面两点,若谢渊还是说不上话的小辈,吉祥物一样的家主,那再火也不过是旁人看猴戏一般自取其辱。
但现今的谢渊……的确还远远比不上谢志、谢闻这等顶级宗师。
却也可以出自己的声音了。
谢秉说的不错,天云圃之事当快刀斩乱麻。
谢渊没有时间再和他们不断拉扯。
他需要立威,若能调动起一部分家族力量,那这次危机还可以扼杀住。若不然,便怕来不及。
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展现,溪水厅堂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许多宗师面面相觑,眼神中既有诧异,又有惊奇,亦或是好奇甚至不屑。
他总不会以为,声高便是气势、语重就是威严?
年轻人,终归是急了。
且看他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