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知道,不会将话题拙劣地引向别处。她关心的明显是旁的事。”
“要派个人盯着她吗?”
男子沉思片刻,摘下腰间那把腰扇,在车帘后打起扇子来。
“盯她捡回来的那个吧,不要太兴师动众,省得日后碰见面子上过不去。”
酒气顺着扇子搅起的夜风一阵阵地飘出来,女子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
“少爷日后还要见她?”
“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她不过就是个想骗银子的郎中,少爷何必同她废话、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马车里的人收了扇子,语气中带了几分笑意。
“我想同你废话,你却多一句都不肯同我说,我寻个外人聊上两句,你又醋了么?”
车厢外的女子瞬间沉默了。
许久,那红色身影才一闪消失,走得似乎比来时还要匆忙。
车厢内的男子显然听到了这动静,毫不掩饰地大笑出声。
春末的九皋城一片湿冷,夜色却刚要开始在这灯红酒暖的巷子里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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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过后,雨又下了起来,入夜也不见停下,村子里方才好走些的路又成了泥潭。
秦九叶脚步飞快地在那泥路上走过,也不避开那些泥坑水坑,直奔果然居的院门。
破烂柴门半掩着,门上的老门神掉了一半,只剩下半个脑袋和一支胳膊。
这是她故意留在门口的“看门犬”,她同金宝平日里不会频繁出入这道门,就算经过也都小心推门关门,不会碰掉这张纸。但若有心存歹心的人闯入或匆匆离开,这纸门神定是要保不住的。
还好还好。她离开时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
她松了口气,抿紧嘴唇推开门直奔中厅。
金宝正裹着个毯子在廊子下收药,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前。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
下一刻他看见秦九叶披散的头发,声音戛然而止。
秦九叶一言不发,收了油伞支在柴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