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序之似是听出了她这句保证中的真诚，凝视着她，静了两秒，擡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擡起来。
&ldo;卢文茵是什麽人。&rdo;
钟晚没想到他会突然这麽问，也许如她之前一闪而过的猜测，他已经查到了这一层。
虽然要费些功夫，但对他来说也并不算难。
她下意识想回避他的目光，但被他钳住下巴，用了些力，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好一会儿后，钟晚被迫扬着下巴，终于出声，&ldo;是…我妈妈。&rdo;
&ldo;港岛人，卢家的，但是跟他们断绝了关系，和我爸离婚前，她回港岛演过话剧，为了赚钱填补当时我爸工厂的亏损的资金，后来去拍了电影。&rdo;
她能听出，自己声音都有些哑。
梁序之：&ldo;为什麽之前没说过。&rdo;
钟晚：&ldo;…您没问。&rdo;
梁序之没松手，依然看着她，眼神中透着阴厉气，显然不满意这个敷衍的回答。
钟晚沉默两秒，又开口：&ldo;我…不是很想说。她的事，一直让我挺难过的，所以…我很少会跟人提她。&rdo;
梁序之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找出破绽，&ldo;在梁虹姗面前呢，又为什麽会提。&rdo;
梁虹姗跟她是第一次见面，主动提起一个去世十多年的电影演员，概率低到几乎为零。
男人气场太强，尤其这样强迫她看着他，像是审讯式的逼问，让她心理上难以承受，控制不住地眼眶有些红。
钟晚紧抿住唇，尽全力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失态，避开她不能说的疑虑，很小声的：&ldo;就是…听说过，她们以前关系好…忍不住想问问。&rdo;
不知梁序之最后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但他松开了手。
钟晚立刻别过头，红着眼看向窗外，匆忙避开他的目光。
那眼神几乎是能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他明明早就知道她想做什麽，还主动给她创造接近梁虹姗的机会，借此试探她，看她会不会自投罗网。
认识他近两个月，钟晚第一次如此切实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危险和可怕。
但下一秒，她又忽然被拉进一个冷清的怀抱。
梁序之擡手摸她的头，比刚才和缓些的声线从头顶传来，&ldo;好了。&rdo;
钟晚深吸一口气，脸颊贴在他胸口，感受到这本不应该贪恋的温度，听到他难得的哄人般的语气，几乎要发疯。
像是将她丢进冰窟里萃了一番的人，又将她放在火炉上炙烤。
钟晚阖上眼，感觉到眼眶外的湿意濡湿了他西装的衣料，贴上一小片更加冰凉的水痕。
到酒店时，钟晚下车前说了声&ldo;对不起&rdo;，而后拉开车门，踩着高跟鞋，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大厅。
梁序之点了支烟，隔着车窗，看见她消失在门内的背影。
&ldo;去集团，下午还有会。&rdo;
驾驶位上的林叔发动车子，片刻后，淡笑了下说：&ldo;您刚才好像吓着钟小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