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沉默片刻:“如果觉得冷的话,我认为你更需要的是炭火或者热石袋,而不是我。”他的体温向来比普通人更低。
诺拉闭眼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他,海登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当然。”
他们安静地吃过晚餐,而后先是听了几曲陶瓷玩偶演奏的曲子,接着自己上手去琴房弹了几首。诺拉之前从来没有和海登四手联弹过,但实际弹起来却出奇地和谐。
海登的卧室换了全新的床品,到了睡觉的时间,他们并排躺在床上。诺拉感到身侧的床垫被微微压低,海登侧过身,伸出一只手抱住了她。
诺拉的身子猛然一抖,转头看他。
海登无辜地眨眨眼:“不是你让抱的吗?”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
“真的好冷。”
海登放开了她。
诺拉叫来女仆,往床上扔了好几个热石袋才重新躺下。
很奇怪,埃尔文之光下午还蹦跶不停,现在却是很消停。
“睡吧。”诺拉吹灭了蜡烛。
或许是担心自己会冷到她,海登没有再抱过来。
诺拉等了许久,海登的呼吸近乎无声,有几个瞬间,诺拉甚至开始思考他是不是还活着,但她很快打消了这种可笑的想法。
大约到了午夜,诺拉转过头,轻声问:“你还醒着吗?”
没有回应。
诺拉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地悄悄挪出被子,光脚下床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她走到桌子前,拿起幻影,缓缓将剑拔了出来。
整个房间只有外面起居室亮着一盏烛火,微弱的光亮完全被希塔波雷钢所吸收。
诺拉举着剑,走到床边。
她还能记得前生这把剑刺透他胸膛时血肉绽开的感觉。
难道这一次他们又会走到这一步吗?
诺拉几乎能肯定,在他刚刚结束的任务中他杀过人,可为什么杀,杀了几个,她一无所知。
她时常觉得,他或许不是她想象中的天生坏种,可在看到衣角上的血点时,她又不确定了。
她持剑指向他。
冰冷的剑锋直指他的脖颈,然后向上抬了一寸,在他下巴上点了点。
“别装睡了。”诺拉说。
那双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诺拉仍然用剑指着他:“我在你的衣服上发现了血点,是人血。”
海登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下次回家前得换身衣服,我记住了。”
“几个人?”诺拉问,声音有些发抖。
海登看着她,过了许久,终于回答:“十一个人类,一个变形女妖,还有一些蝙蝠和影子。”
诺拉倒吸一口气:“十一个人类!你居然……”
她的手也开始抖了,但剑没有往前再送。
“原因。”等她平静了一些,她又问道。
“十个冰锋刺客,因为他们要杀我夺取幻影,我不想把剑给他们,只能反杀了。还有一个,是暗之法师菲尼亚斯。”
“菲尼亚斯?”诺拉觉得很意外:“你杀了他?为什么?”
他们在前生不是同事吗?
“他说想要我的眼睛做收藏品,我不想把眼睛给他,但他又不肯,所以我只能杀掉他。”海登握住剑刃,将其往下挪了一点,把脖子顶了过去:“我发过誓,我的眼睛是你的,我整个生命都是你的,你打算拿走它吗?”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