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把诺拉抱到二楼的一张空床上,在把她放到床上后,巴塞洛缪又让海登跟她十指相扣,躺在她的身边。
这画面有些奇怪,就好像他要殉情一样,诺拉漂浮在一边,忍不住这样想到。
“等他的灵魂出窍后,你就拉住他,然后你们可以一起回到身体里,明白吗?”巴塞洛缪对诺拉叮嘱道。
诺拉点点头,巴塞洛缪坐到钢琴边,开始弹奏乐曲。
几曲过后,无事发生,海登忍不住抬起头问:“你确定你真的会那个复苏仪式吗?你弹的都是什么啊?”
“这个嘛,只是随便弹的,”巴塞洛缪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为了让你快速入眠,你怎么还没睡着?只有当你入睡以后才能开始仪式。”
“那你别弹了,安静一些。”海登不耐烦地说,诺拉忍不住笑了,巴塞洛缪或许是出于好意,可他刚刚弹的几首曲子确实算不上催眠。
巴塞洛缪瞪他一眼,不过还是停下了弹钢琴的手。
没过多久,海登沉入了睡眠。
巴塞洛缪站起来,走到两人的身体前面。
他吟唱起一段长长的咒语,诺拉听不太懂,随着吟唱,巴塞洛缪原本就半透明的身体更加虚无缥缈了。
吟唱完后,巴塞洛缪低头,问沉睡中的海登:“为了你的爱人,你是否甘冒灵魂归于寂灭的风险?”
诺拉眼睛一跳,会有这么大的风险?
但海登马上回答:“我愿意。”
他的嘴巴没有动,诺拉意识到,发声的是他的灵魂。
“那么起来吧。”
半透明的身影自海登的身体上浮现,轻盈、飘渺,带着珍珠般的白色,并不是被玷污过的灵魂特有的黑色。
但是随着他逐渐起身,有细密的伤口自他的灵魂上出现,慢慢形成不规则的网状纹路,斑驳的纹路越来越深,好像要把他的灵魂切成碎片。
“快抓住他的手!他受过不可知的诅咒,灵魂离体风险很大,甚至可能会被撕裂的!”巴塞洛缪对诺拉喊道。
诺拉本来想去触碰海登的灵魂,听到巴塞洛缪这么一喊,她反而犹豫了。
这似乎……是个好机会?
海登身上的诅咒保护着他免于任何外部伤害,可如果他的灵魂被撕裂了,是不是□□也会死亡?
没有了未来的夜隼,洛克特兰大陆是不是就会在面对极夜岛的战争中取胜?
想到这里,诺拉后退了一些。
海登看向她,没有说话,他灵魂上的伤口更多更深了,涌出了奇怪的黑色液体,接着从他的眼里都有那种不知名的黑色液体涌出。他闭上眼,微微笑了一下,收回了伸向诺拉的手。
诺拉想起前生刺杀他,用银妖蛇咬中他后,他也是这么笑了一下,这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前生,战争的残酷场景立时浮现在诺拉脑海中,她情不自禁地再次向后退了一些。
“你在拖拖拉拉个什么?”巴塞洛缪男爵不耐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诺拉一惊,背后传来巨大的推力。幽灵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诺拉身后,给了她的灵魂重重一推,她和海登已经支离破碎的灵魂撞击在一起,下一刻,她在自己身体中睁开了眼睛。
海登蜷缩起身体,在巨大的疼痛下,他的肌肉开始不自主的抽搐,呼吸变得十分急促。
“对不起,对不起!”醒来后的诺拉心里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混乱,她凑过去抱住他的头,使用疗愈魔法帮助他舒缓下来。
她能感知到他的身体处于一种刚刚遭受过重创的状态,但外观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令诺拉感到放心的是,这种状态像是煎锅里蒸发的水滴一样飞快地消失了,海登的呼吸也渐渐平复下来。
“还疼吗?”诺拉问,嘴唇有些颤抖。
海登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间,先“嗯”了一声,又闷声说道:“夫人抱抱就好了。”
“我刚才……”诺拉欲言又止。
“你不用向我解释任何事情。”海登的手仍然与她相牵,他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她大拇指下的皮肤。
“要解释的,”诺拉说,她深吸一口气,“但在此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问。”
“你刚刚跟枯叶蝶说,今天这件事是黑女巫想要给你个警告,什么警告?”
海登沉默了一阵:“她想说,她能随随便便夺走我所珍视的一切。”
这很符合诺拉对黑女巫的刻板印象,接着诺拉又问:“克里曼宫我的生日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