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人是一个戴着刀疤的中年大叔。提前给乌耶预警：“小子，先说好。去了海上不要咋咋呼呼，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也不要自己吓自己，知道吗？”
“到时候，我们找到了宝藏就分你一份。”
乌耶点头，暗地里却撇嘴。
估计自己分到的只是一小份吧。可能还不如指甲盖大小。乌耶从来都不相信有能无缘无故对自己好的人。
除了父母。
果然，到了船上，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乌耶在干。那几个魁梧的汉子只管喝酒吹牛。
仿佛他们不是来寻找宝藏的，而是来度假的。
“喂，”乌耶忍不住问他们。“海上真的有宝藏吗？”
话音落地，不大的船舱瞬间寂静。船长睁着迷蒙的双眼，粗声粗气呵斥乌耶：“小子，当然有宝藏。你不相信我们？”
“不，但是已经五天了。这是要到哪里去？”
乌耶扒着船舱看着港口的方向，他已经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家乡。心里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但碍于船长的威慑下，乌耶也不在说什么了。
当船行驶到第五天。
乌耶穿过了一片深重雾气的海。虽然没有海上龙卷风，也没有刮风下雨。但乌耶能感觉到其中的阴冷。
船长开船的速度加快了。
在乌耶看不到的角落低声抱怨海上的神明。
“该死的天气。神明又无缘无故发了怒。”
当船行驶到第十天。
天气已经变得热烈，夏天正好来临。乌耶于是跑到甲板上晒太阳。
这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船上的一个人掉进海里淹死了。
淹死的那个人是厨师，因为长得又高又瘦，人们都叫他瘦猴。船上的饭菜都是他在做。乌耶唯一满意的东西就是厨师做的饭，比他在陆地上的还要好上很多。
但他死了。
是船长清晨起床上厕所时看见的。已经泡的发白的尸体飘在海面上。鼻口微微露出紫色的淤血，两只眼睛大睁。
乌耶听着船长的描述，心里感到难过。这船上他最后一丝的牵挂也没有了。
没有人知道厨师为什么突然死亡。这就像一个静谧的话题，谁要提起来，船长便会发怒。神经质地质问：“你们觉得是我杀死他吗？不！我只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
当船行驶到第七天时。
船上的五个人已经变为两个人了。因为另三个人已经死了。船长已经疯了，两只眼睛布满红血丝，神经质地在船舱内来回梭巡。有时候还会把乌耶叫起来把守。
他嘴里不停地嘟囔：“你们觉得是我杀死他的吗？”
“你们觉得是我杀死他的吗？”
“你们觉得是我杀死他的吗？”
乌耶昏昏欲睡，他已经回答了无数次这个问题：“是是是，我知道不是你杀的，你可以安静一点了吗？船长。”
这一次，船长没有在乌耶说完话后离开。而是颇为清醒地嘱咐道：“乌耶，还剩你一个人了。记住，千万不要打开门。”
第二天，乌耶在船的驾驶室里发现了船长的尸体。一柄用来捕鱼的鱼叉扎穿了船长的大动脉，导致流血过多致死。血迹就像是干涸的染料一样，颜色瑰丽，透露出不详。
乌耶跨过血迹走到驾驶室正中央。他要把船开回港口。这破地方真是受够了。
调转船头的方向，确定是港口的方向后。乌耶和船长的尸体一起趴在驾驶室睡着了。
从他来的第一天，他就没有见过船长他们口中的幽灵。秉持着没看见就是没存在的观点，乌耶一点都不在怕的。
只是一个人的日子未免太过无聊，无聊到只能数着船上落下海鸥的数目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