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有私心的。
藏身的地方有千处百处,阿弗的这间小木屋也未必是最隐蔽的。但他觉得阿弗可能最喜欢这里,她住在这里,可能比东宫也更舒心。
所以他先命长岭镇亭长放出了太子被刺的假消息,既在那些刺客面前虚晃一枪,也顺便看看能不能用此招儿把阿弗给招出来。
果不其然。
他在驿站没等多久,就把女裙钗给等来了。
阿弗又怀了点自己的小心思,问他,“殿下,你要在这里躲多久的难?”
赵槃刮刮她的鼻尖,诚恳道,“不知道。”
阿弗回了自己家,仿佛一时就忘了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之类的言语了,提议如果住的时间长的话,她想要在篱笆前的菜园子种菜——她以前就是这么做的,种出来的菜成色很好。
赵槃宠溺地笑了下,“随便你。不过,种子我可没有,你也不能出去买。否则,会泄露行踪的。”
阿弗道,“不用你管。”
她循着记忆打开了一个小柜子,那里面有一个小袋子全是种子。只是不知道隔了这么多年,还能不能种出东西来。
赵槃瞥着她的背影,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句,“阿弗,你觉得你自由吗?”
阿弗一时没反应个过来,“什么?”
他轻笑了声,没再问。
阿弗兴致缺缺,也跟着说了句,“……如果你让我永远住在这儿的话。”
赵槃眼中某种未知的情绪一闪而过。
永远住在这儿?
那好像是不行的。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娶成太子妃,焉有重新放她回乡野的道理。
赵槃微微叹了下。看来自由两字,是他和她之间永远不能谈的。
阿弗知道他不会允许,便只得干笑两声,半是讽刺地道,“殿下,我开玩笑的。下次我再玩‘逃追’游戏,您别收我赋税就行。”
赵槃也随着她冷嗤。
她都敢拿他的话反过来揶揄他?
赵槃将她抱起来,暗着眸子道,“太子妃,你真是欠教训。”
43同处
◎他给她做饭◎
阿弗见他又要抱自己,心知挣扎没用,假装磕上了那盛种子的小柜子,额角顿时泛起一片红。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好疼。”
赵槃停下动作,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阿弗低着头坐在他膝上,“你老是冷不防地抱我,我才磕着的。”
赵槃掀开她额前碎发,温热的手心覆上去,缓缓地在她额上打圈轻揉,手法着实温柔又老练。
阿弗眼睛往上眺,偷偷去瞥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他眸色专注而清冷,即便做这般伺候人的活儿,也自有股浑然天成的仪态。
赵槃揉了半晌,问她,“还疼吗?”
阿弗摇摇头。
其实本来就不疼,她就是想推辞着不与他亲近,才故意这么一磕的。
赵槃摊开手,手心蓦然多了一圈炭渍。
他才反应过来,哑然质问,“阿弗,你多少天没洗过澡了?”
阿弗略有尴尬。
从辅国公府里逃出来后,她被各路人马围追堵截,一直都在疯狂地赶路中,哪里有什么洗澡的闲情逸致。
她之前为了乔装打扮,在脸上抹了不少的炭灰,原本粉光玉砌的小脸此刻跟敷了一层釉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