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心启动车辆，第一时间把尤雅送回去，而后匆匆回到医院。正换衣裳，何燕听人说他来了，竟然真是从门诊方向回来，就等在更衣室外。沈在心吓一跳。他说：“你们不能先做手术吗？”何燕说：“没心情做的。我问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沈在心说：“女的。我老婆。”何燕说：“你老婆，我爸说，你爸说的，你离婚了，才从浒市回来的，你哪来的老婆，你前妻不在大城市检查身体，来我们市找你，一起检查身体呢？你就撒谎吧。”沈在心耐心地说：“何医生，这和工作无关吧？”何燕也要去换衣裳，沈在心反而是先进的手术室，发现病人已经被推过来，就在外头等着呢，住院部的医生、护士正在冲人发火。看吧。我不来，何燕都不做手术，她啥意思呀，我没来上班的时候，他们就开展不了工作呢。收住情绪。沈在心面无表情进去，喊人做好准备，人都准备好了，何燕还没来。沈在心出去看看，她在给谁打电话。他只好说：“不等她了，今天手术任务量大。”众人迫于住院部那边的压力，只好跟他各就各位，很快病人推来，第一个手术竟然是跟腱手术，沈在心理解了。大家可能都认为，腹腔的，内脏的手术如何如何，其实脚部手术，难度一点都不小，因为脚就是一台精密的减震器，也是一架承重机，脚上有26块骨头，33个关节，更有114条韧带交错纵横，20条大小不一的肌肉各有功能，他叹口气，按照流程，向病人确认完姓名年龄病症，然后让麻醉师麻醉，自己则集中精神，三下五除二下刀了……快做完，何燕才进来。她就在一旁看。等手术结束，她才像是忘了二人发生的不快，轻快地说：“这种小手术，又麻烦又难做，也幸亏是你，不然别人要大半天。”病人推出去。急救中心中间插队，来人问他们：“谁能接断肢，你们能不能接断肢。”沈在心上前一步，拿到他手里的检查材料。病人是工地意外伤残，胳膊断了，半条胳膊连骨带肉被切开，只剩一半皮肉在连着。时间紧急，找飞刀怕来不及。急救中心到处找人问。几个手术团队，闲着的主刀几乎全部聚集，没有一个敢接。沈在心说：“我可以，但用这个手术室不行，助手也不行，做这种手术，是要对韧带，对肌肉，对血管，要求严苛，工作量大。手术也比较大。”何燕和周围的同事，脸色一下全变了。不过大家想象一下，快成断肢移植了，也没人反驳。沈在心说：“这样吧，何医生给我当助手，我们换最好的那个手术室，如果发现情况不对，我们立刻给他转院。“急救中心的人不免犹豫。沈在心说：“何医生，你立刻去看一下，那个手术室有没有人占用，如果有，什么时候腾出来，这边，你们开始做准备，我来给你们说，都领几号线，都要哪些工具，哪些设备。以及注意事项。”急救中心一看他这种表现和自信，终于放心下来，匆匆回去，准备往这儿送人了。整整一个上午，沈在心都在忙这个手术，到下班时间，还没完，跟他预料的一样，身边的没有一个能打的，领个线，线号都拿不对，他是既当爹又当妈，从主刀到麻醉，再到护理，全程参与，院长他们都惊动了，都说院里有个浒市回来的医生，在做这个手术，何院长大概是想让沈在心表现，带着他一起过来……因为他们的监控室有点问题，到后面，院长和何副院长两个人换了衣裳进来，就都站在沈在心后面，一言不发观看。大概到中午2点钟多，手术结束。沈在心头晕眼花出来，何副院长给他点点头，夸两句，吩咐何燕说：“学到了没有？还不赶紧请在心去吃饭。”何燕又没面子又激动，脸涨得通红，她到他爸身边，拉着她爸胳膊要单独说话。沈在心就换衣裳出来了。拿到手机一看，全是尤雅打来的未接，他赶紧打过去。尤雅接了，脱口就骂：“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一进手术室就关机？”骂娘了。沈在心想到她人怀孕，有哄她生孩子的私心，异常耐心地说：“上手术台能带着手机吗？不能呀，你打电话过来，我不能一手手术刀，一手拿电话，我也不想呀，这是医院的制度。”尤雅说：“所以我就不想让你干这个。”明白。尤雅说：“你再晚几分钟，我就上飞机了，我跟你表姑在一起呢，再给你说一遍，这一个月，你还是我的。”沈在心“嗯”了一声。尤雅说：“不能不耐烦，不能拒接电话，想要视频看潘多拉，你要给我视频，一个月后，等真离婚了，我就一个要求，你不能比我先结婚，可以吗？否则的话，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次来，就是让你知道，我还是有办法对付你的。”沈在心担心地问：“过两天你还会来吗？”尤雅说：“当然会，我在浒市检查吗？消息泄露了呢？我跟秦城那边，签订的托管协议是三年，这三年每年12亿的管理费，你在手术台上累死，你挣得来呢？知道我给你说这个干什么吧？”沈在心木然道：“知道。3年3亿6，谁要是挡着你挣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尤雅变脸了：“你个蠢货，蠢到家了的，不稀罕搭理你。”她挂了。既然她已经到机场了，也就没必要去送。看看表，已经这个点，他也不想再回家，就给沈母打过去。沈母一接起来，就大声埋怨：“刚刚你表姑还跟我通电话，你人都不送一送，我跟你爸，我们赶着去，结果堵车堵路上。”她说：“昨天人家在，我没机会问你，你真的非离婚不可吗？我不是不信你，你说实话，真是人家要离婚的吗？”沈在心内心一叹。终究还是得我扛下所有。他说：“是的。主要是我觉得我没事业，配不上她，这总行了吧，妈，你能不能别管了？”沈母说：“我不管你，你还不上天，我一直以为儿媳妇提不成，提不成，谁知道是这么一个人，我给你说，沈在心，你就作吧。”她估计是气了，立刻就挂电话。：（）前妻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