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景峻的事他倒也听说过一些。景峻觊觎太子妃,太子没杀他,而是把他废了,丢到宫里来当内侍,就是为了羞辱他。
“你找本王有事?”
景峻被净了身后,遭受了奇耻大辱,忍辱偷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景峻捏着拳,放低声音说,“奴才愿意全力襄助八殿下,取得太子之位!”
没想到赵琛却阴沉沉地笑了一声。
“放肆,敢污蔑本王。”
他眼中无波,“你个狗奴才,敢偷听本王和母后的谈话。”
景峻浑身抖了一抖。
赵琛如何肯把这阉人放在眼里,压低了身子,忍着厌恶,“记着。就算你是母后宫里的人,也不配在这儿猜度本王的意思。”
67烫伤
◎景峻,阿弗,赵槃◎
虽说是秋猎,正式举办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
城外森林马场叠了一层又一层的霜,来来往往的公子贵女们都穿了毛绒绒的厚氅,既贵气又保暖。
马场上,赵璎一身撒花洋绉,艳红胜火,手里提着一柄马鞭。
“驾!”她娇喝一声,马蹄便翻飞起来,轻轻易易越过了半人来高的稻草堆。
观者爆出如雷的喝彩声。
“公主!公主!”
阿弗坐在角落处一个枫树树墩上,眼睛有一搭无一搭地瞥着马场上鲜衣怒马的男男女女们。
赵槃被宋机他们拉着去赛马了,阿弗有了身孕不能碰马,便只能留在原地,闲极无聊地收集着地上枯败的枫叶。
各路英豪百花齐放,在寒风里挥洒汗水,只为博得公主一笑。
赵璎一身红衣踏雪,纵马于草场之间,飒飒又帅气。
阿弗看了半晌,抛去之前的恩怨不提,她此时还真是有点羡慕赵璎。
皇室的掌中宝,美丽,年少,恣意又骄傲,光彩夺目,万千宠爱于一身。……随便哪一条都是她一生无法企及的。
阿弗神思飘忽着,手指在微寒的泥土中画圈圈。
忽然,一双黑靴出现在视野中。
“怎么不听话?”
阿弗抬起头,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身子便陷入一个暖而柔和的怀抱中,被从枫树墩上提了起来。
“殿下?”
赵槃见阿弗又独自坐在冷冰冰的树墩上,连个蒲团也没垫,不禁脸色沉了几分。
他临走前,明明叮嘱她好好在筵席上呆着,不要四处乱走来着。
赵槃拍拍她斗篷上的尘土,垂着眼皮,“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阿弗被他抱着,神色略略有些不豫。
“我没有。”
也不是她不想在筵席上呆着,筵席上的贵女公子们太多了,见了她这个太子妃,像是见了什么稀罕物种,左一个要过来问,右一个也要过来问,言语间还多有调笑之意,叫人听了很不舒服。
阿弗索性跑出来,坐在这树墩上呆着,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图个清净。
赵槃替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瞥见地上整整齐齐叠了一小堆枯败的枫叶。
“无聊了?”
他微微弯腰,靠在她的耳边,那股子冷冽而威严的气质浑然天成,“要是有人欺负你,跟我说。”
阿弗扯出点微淡的弧度,摇摇头,“没。”
赵槃低沉,“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