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误会了。”她清冷地说。
赵槃没怎么在意,只是找了纱布简单包扎下伤口。然背上的伤口难于处理,只能等到回京了了。
“你之前说的条件,我答应。”阿弗忽然轻声说。
赵槃的动作不经意地一滞。
“答应?”
“一年。”她说着,神色深沉又庄重,“一年的时间,我给你好好做太子妃。一年过后,你要让我走。”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既有充足的时间帮他除去眼中钉,又不会让她虚耗太久的青春。
赵槃怅然若失。很快他又恢复了清明,问,“一年之后,你要去哪?”
阿弗想了想,道,“姑苏,敦煌,长安……天涯海角。我们之后,便不再相见了。”
赵槃无意识地抬了抬头。
天大地大,名山大川,美景数不胜收……就像某些人,原本是天地间的一株花草,即便被强行移植到名贵的花盆中,也终有归去的那一日。
不像他。他生在皇族,人生本就是一场黯淡的梦。这梦里如果能像烟花一样灿烂一回,即便只有一年的时间,他也认了。
起码这一年之中,她不会把他当成敌人。
“好。”隔了半晌,赵槃低沉说,“我答应。”
45涟漪
◎我以后遇见喜欢的人,还是要嫁的◎
三月初十,立春之日,沈兴兵变失败,数十条重罪被挖了出来,圣上亲下旨意,抄家、没收房屋及田产,囚沈氏家眷于思过台,等候后续审判。
树倒猢狲散,这场风波闹了足足三日,才终于尘埃落定。沈婵因为是嫁出去的女儿,又有晋世子庇佑着,才幸免于难。
这场沈兴与皇后的较量中,最终以皇后大获全胜而告终。
而太子,虽同样卷在这场风波中,却从未正面动手,只算是个隔岸观火者。
争斗过后,阿弗再次回到了东宫。
那日她一时冲动答应了赵槃的一年之约,此刻尘埃落定,却有些后悔。
赵槃并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一早便将金印、宝册送了过来,连同她的房室也被搬去了正殿。
除此之外,东宫的收支账本、下人名册、田产庄子也一应送了过来,供新任太子妃随时查阅有了太子妃的头衔,阿弗便成了东宫正经八百的女主人,再不能当甩手掌柜的。
她要参与贵女之间的宴会,要入宫拜见皇后,事事都要操心,事事都要撑起门面来。
阿弗略微有些头痛。
她坐在书房里一本一本地翻着账本,正当疲惫时,猛然间发现一灰白长册子与众不同——上面记着太子每日留宿的档案。
阿弗顿时心神一凛。
这册子都有两个大拇指那么厚了,想来赵槃临宠过不少美人。
除了她,赵槃在外面……还有多少外室?
阿弗心脏砰砰直跳,小心翼翼地翻开那册子。
然内容却令人大为失望,除了零零星星的几个自己的名字外,大部分纸张都是空的。
……
不会吧?
她不相信那男人那么清心寡欲。
阿弗陷入片刻失神中。她刚要翻页,但见一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捻住了纸张。
“看什么呢?”
阿弗猛地打了个寒噤,对上男子一双浓似深潭的眼睛。
赵槃略略倾着身子,正半倚在桌边,若有若无地扫着桌上的东西。
“啊,”阿弗手心一冷,“殿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