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槃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撂下筷子,正好与她四目对视,“吃到嘴边了。”
阿弗大为窘迫,忙不迭地拿手绢随手擦了擦。
“哦。”她假装平淡地说道。
赵槃唇角微微扬起,“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阿弗垂着眼皮,漫不经心地夹着米饭,“没有啊。”
“没有?”他拖着尾音。
阿弗沉声道,“我能有什么话对你说。”
他哦了一声,有点失望。
阿弗没再理他,低头扒着饭。
两人气氛略微凝滞。
就在这时,一只白羽毛的飞鸽扑棱着翅膀停在窗边,咕咕咕地轻叫。
阿弗正纳闷这地方怎么忽然有鸽子,见鸽子腿上绑了个小小的信筒,原来那是一只信鸽。
赵槃解下信,端详半晌,脸色略微有些阴沉。他沉声问,“阿弗,你这里有没有笔墨?”
阿弗想了一下,去卧房把之前她自己用的小砚台和毛笔找了出来,那毛笔早已干硬如柴,墨迹都快沾不上了。
赵槃道了句,“无妨。”
他取了点水缓缓晕开笔尖,随手在纸条上写了几个细楷字,挥手放飞了信鸽。
阿弗心下惴惴,“殿下,是有什么麻烦吗?”
赵槃瞥着她的面庞,冷峻眉眼又缓缓恢复了温柔。
“沈兴坐不住了。”他解释说,“兵马司的人来报,沈家正四处联络势力,调兵遣将,可能意图对兵逼皇城。”
阿弗道,“是因为他以为你遇刺了,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是吗?”
赵槃微微点点头,“这一仗,还有的打。”
44一年
◎我给你做一年的太子妃,之后你要放我走◎
赵槃见阿弗有些好奇,便拿了几个茶杯在桌上粗略摆了个阵形,给她大概讲了下如今朝中的局势。
他尽量说得很慢了,但朝政上那些事,大多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夹杂了不少可喻不可说的内在门道。
阿弗虽花了心思在听,乍然还是难以理解,只含含糊糊地明白了三四成。
大概意思,便是沈兴原本是皇后养的一条狗,但这几年来皇后一派式微,沈兴便想自立门户。
可两人相互勾结多年,皇后岂能轻易放过沈兴,恼怒之下,便暗暗叫人把沈兴这些年来卖官鬻爵的烂事给翻了出来,送到了东宫的面前。
这一仗,其实是三家在打。
阿弗托着手臂听了半晌,略有唏嘘,“原来当太子也挺难的,太子要操心的事可真不少。我以前还以为你为所欲为来着。”
赵槃深沉地看了她一眼,“那阿弗,你愿意帮我吗?”
“帮你?”
阿弗轻轻撅起嘴。他不拿捏她就谢天谢地了,她焉有那个本事帮他。
阿弗扯开一个笑,“殿下,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赵槃也随她笑着,不疾不徐道了句,“没开玩笑。”
阿弗愣了。
他道,“你不跑就是帮我,能省去我很多精力,来对付那些老狐狸。”
阿弗小声嘟囔,“我就这点用处啊?”
他沉吟片刻,握着她的手心,补充道,“如果你好好当这个太子妃,占着这个位置,就没人敢在我身边安插人了。”
阿弗把手抽出来,干巴巴地说道,“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