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莫说谢护卫,李护卫的佩剑我瞧着都眼馋。”玉竹抱着乔姝月准备要换的衣裳,畅想着,艳羡道,“那可是夫人特意命西京城有名的工匠打造了一个月才成,咱们府上拢共就五把。”
剩下四把,四位公子一人手里有一把,都分发给了各公子们最信任的护卫。
玉竹酸溜溜地哼了声,“我看就是李护卫占了进院早这便宜才能得着,要是谢护卫也和他同时进院,那把剑落在谁手里还说不定呢。”
她一边说,一边伺候主子更衣。
乔姝月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左耳进右耳出。
刘妈妈噗嗤一笑,抬手点了点玉竹的额头,“你平日里不是看不惯谢护卫吗?怎么这会子又向着谢护卫说话了?”
玉竹嘟囔了一句:“我哪有向着谢护卫,我还是不喜欢他。”
乔姝月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地,幽幽来了一句:
“她哪是向着谢护卫说话,她分明是平等地看不惯每一个人,李护卫有,她没有,她就不舒坦了。”
玉竹眼睛微微睁圆,为自己辩驳:“我承认我小性,可我也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吧?”
“那你说说,你是为何?”
“谁让我想看一看李成的剑,他总护得跟个宝贝似得,摸都不让摸,好像我会给他碰坏一样。”
她手上又没带刺,平时也不是毛手毛脚的性子,怎么她摸一下都不行?
玉竹心直口快,一股脑说完,才发现刘妈妈和主子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刘妈妈笑眯眯地,“剑在谢护卫手里,他就让你摸了?”
玉竹面上一阵不自在,蹲下身子,给主子穿鞋,“……那可不吗,早上我找谢护卫,他二话不说就给我了。”
人与人不对比便罢了,一有了相较的机会,某些人便落了下乘。
玉竹小声道:“谢护卫还提醒我莫要伤到手,告诉我要握着哪里不会被割伤……谢护卫比李护卫,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唔……那我若是送谢护卫一份特别的礼物,你们都没有,你也不会吃醋吧?”
乔姝月坐到妆奁前,透过铜镜,笑看玉竹。
玉竹手执木梳,愣了下,“什么礼?”
正说着,紫棉抱着一柄剑进了门。
乔姝月挑眉,“来了。”
玉竹定睛观瞧,猛地倒吸了口凉气,“攀云剑?!”
她紧握木梳,愕然失色:“这不是褚将军送姑娘的周岁礼吗?!”
攀云剑乃是百年前某刀匠世家所造传世名剑,在乔姝月外曾祖那一代,由南黎国进贡给大昌,后来当时的君王又赏赐给乔姝月的外曾祖,之后又传了两代人,最终传到乔姝月的大舅舅褚玄英手里。
十年前褚玄英得罪了皇帝,被革了千翎卫副统领的职,以副将之名,随主将西行镇守边陲。
乔姝月降生在褚玄英仕途不顺之时,褚玄英离京时,将自己用了二十年的佩剑送给了乔姝月,只盼她能平安长大。
“这把剑可不是李护卫那个能比的。”玉竹失神喃喃。
就是十个李护卫摞在一块,也不及这一个啊。
刘妈妈面上浮现追忆神色,“当初褚将军对朝局心灰意冷,本想最后再看望一下夫人,不曾想登门那日,姑娘发着高烧,哭闹不停。”
“老爷夫人没有待客的心力,将军郁郁寡欢,也不便多留,怕给夫人添麻烦。”
“褚将军正要告别,是姑娘拉住了将军的袖子,死死抓着不让人走呢。”
乔姝月微红了脸,嗔道:“这点事年年都要说上一遍,都听腻了。”
刘妈妈笑道:“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从前的事,姑娘大人大量,就原谅了老奴吧。”
乔姝月别过头,不好意思地捂了下脸。
玉竹心情复杂,挪开目光,给主子梳发,“听说姑娘一直哭,被褚将军抱起来就咯咯笑起来,把褚将军哄得又哭又笑的,在府上多留了好几日。”
一直在乔府住到出发的日子,将宝剑留给了乔姝月。
刘妈妈颔首,“老爷坚决不肯收下,毕竟这是褚氏一族代代传下来,给武将用的,老爷派小厮抱着宝剑追出去三条街都没赶上人,最后不得已留了下来。”
玉竹酸溜溜地,“这是将军给姑娘的,姑娘为何又取出来?好东西就要放在库房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