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曹凯,在袭击事件发生前,我甚至没有见过他。”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见他。”周自谦语气平静道:“但你知道发生在曹凯身上的“异象”意味着什么。你母亲在离开前,应该有向你透露过生化改造人的事,所以,在发现曹凯的异样后,你没有选择报警。因为你怕将这件事闹到公众面前。”
“这是数十年来,你母亲一直在坚守的秘密,作为她的女儿,你不会背刺她。”
……
甜品店外,黑色奥迪车内。
驾驶座上的陈鹏听到这时,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咬在嘴里。
在他看来,这次跟踪监听叶珂的任务,顺利到他几乎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但事实摆在眼前。
多年来,国际刑警组织一直在试图找到新的人体实验基地的具体位置,摸清他们背后的势力,掌握他们犯罪的证据,以期无论是在舆论阵地,还是现实战场,都能一举荡平这个隐藏多年、却又深深扎根于普通人类群体之间的邪恶的人体实验组织。
陆判父亲陆诚因私人恩怨,多年来一直在私下调查此事,他掌握的线索远比他们要多。
但陆诚怀疑国际刑警组织里有内鬼,一直不肯与他们合作,并且对他们多有防备。
直到半年前,陆诚死讯传来,国际刑警组织第一时间派出人手,暗中保护陆诚遗留在世的妻子孙若云与儿子陆判,试图借由他们,掌握陆诚遗留的些许关键线索。
却遗憾得知,陆诚生前并未向他们透露任何有关非法人体实验组织的消息。
并且由于陆诚常年奔波在外,一心放在调查当年爆炸事件的真相上,整个人逐渐走向极端,十数年下来,与家人的关系已变得极其淡漠。
线索中断。
国际刑警组织于三个月后收回安插在孙若云与陆判身周的人手。
直到孙若云自然病逝,一场精心谋划的“车祸”发生,国际刑警组织接到准星集团发出的求救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将陆判从手术台上救下。
陆判醒来后,向他们提供的唯一或许与非法人体实验组织有关的线索,便是一个叫“叶芝”的女人。因此,一行人才会跟随他的脚步,暗中来到星海市。
陆判受伤前就读于世界十大军校之一的格林军校,还有一年毕业。而陈鹏和宋万里在国际刑警组织工作。双方隶属于不同的系统。
陈鹏和宋万里听命于齐翰行事,三人都隶属于国际刑警组织。
齐翰却不知为何,对年仅二十岁,并且身体严重受损,相当于一个废人的陆判却极为重视。
这种重视,绝不仅仅是出于对“朋友”或“关键证人”的重视。其中,似乎还隐含着一种微妙的忌惮,亦或是……臣服?
陈鹏心知有异,因此,从未因自身年长、经验丰富,便轻视这个叫陆判的年轻人。
但这半个月,他一直待在别墅,几乎闲成了蘑菇。
今天出门虽说是带了跟踪及监听嫌疑人叶珂的任务,但他内心却并未存有太大的希望。
——不想转机就发生在刚才这短短几分钟的对话中。
这个叫周自谦的年轻人三言两语间所透露的信息,是国际刑警组织十数年艰苦调查,方才取得的成果。
而显然,他还掌握着更多的有关非法人体实验组织的关键线索。
和周自谦相比,有着重大嫌疑的叶芝母女已然不值一提。
接下来,只要抓住这小子,绝对能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线索,推动案件调查进展!
陈鹏难免有些激动,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烟,又蓦地想起车里还有一个病人。一撩眼皮,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后座的年轻人一眼,干脆利落地撂下打火机,只谨慎地将烟咬在嘴里过瘾。
陆判面相上依旧残存着些许病容,坐在后排车座,身上是一件纯黑的T恤和牛仔长裤,一眼看去,和社会上普通的青年没有什么区别。
此刻,和难掩激动的陈鹏相比,他显得异常平静,微微侧头,看向斜对面的甜品店,侧脸阴沉英俊,脸上的神色隐藏在陈鹏无法窥见的角度。
车厢内,微型无线窃听器连接的音箱,在短暂的沉寂后,再次实时而清晰地将叶珂和周自谦的对话传了出来。
叶珂在短暂的沉默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其实不太清楚我妈妈的事。”
和此前,无论是在李重言面前、还是在陆判面前的无数次否认不同,这次,她话里有明显的保留——她不太清楚妈妈这些年在做的事,但并非全无了解。
周自谦看着她,语气温柔到像是在安抚一个精致易碎的洋娃娃:“你知道,我不会骗你。”
叶珂关心地问:“她还好吗?”
“她很好。”周自谦说:“虽然缺乏一定的自由权,但身体健康,并且可以从事她梦寐以求的工作。这是她作为全职太太的那十数年,无法做到的。”
叶珂闻言,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再次重申道:“我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