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来便要仔细斟酌,便要寻一个有气性的人,若只是找一个傀儡,谁人不能执印?便是在世家门阀中寻一个叛徒也并不难,为何偏偏要找气性猛烈的陈执安?”
宋洗渠道:“他敢拔刀斩齐天冲的手臂,我便对这少年有几分敬佩,此时……他绝不能拜入玄门。”
这老人说到此处,又站起身来,走到一株茶树前。
“我这里还有些茶叶,不如你走上一遭,用一用你楚伯伯的身份,将你这位好侄儿请来我这院中,我泡上一壶好茶,正好与他说一说话。”
楚牧野一笑,身上鹤袍上的灰尘顿时消失不见,变作洁白如新。
“也好,再不去见他,我这楚伯伯就与他不亲了。”
——
陈执安正站在督察院门口一株巨大的槐树下。
他站在此处已久,督察院门口的侍卫来赶,他便搬出江太平这位地字獬豸的名头,那两位侍卫就不敢再赶了。
陈执安等了许久,自然等不到江太平,因为他早已知江太平今日不在督察院中,而是去城外办案。
直至黄昏,督察院中终于走出二人来。
那两人一位身着官袍,乃是斗牛补服。
在这督察院中,能穿上斗牛补服,必然是五品之上的高官。
另一位身着獬豸补服,补服却是紫色的,不同于江太平的红色补服,颇显尊贵。
二人走出督察院仪门,一眼就看到陈执安,眼神都略有变化,却仍然随意相聊,直至走过那一株大槐树。
其中那位天字獬豸此时忽然转过头来,朝着陈执安露齿一笑,笑容称不上阴森,眼神也极为平常,可看在陈执安眼中,这笑容却并不寻常。
反而是天字獬豸身旁的斗牛高官,却好像并不认识陈执安,神色不变,甚至不去看陈执安一眼,就要步入轿中。
陈执安,忽然开口:“高大人。”
高仲转过头来,皱眉看了他一眼:“你是?”
一旁那位天字獬豸突然皱眉。
陈执安一笑,摇头道:“不过是一介八品澈衣郎,见了高大人,心生敬仰,故而问安。”
他话语至此,转身而去,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
“高大人,你有些刻意了。”
那位天字獬豸摇头道:“陈执安并非什么没有无名小卒,他在悬天京中以诗画闯出了几分名头,许多人都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你与他……有怨,反而认不出他来……未免有些奇怪了。”
“司大人。”高仲清瘦的脸上露出些阴郁来:“奇怪又如何?我便是刻意如此。”
“他既然来此见我,想来心中已然起疑,甚至嗅到一些蛛丝马迹……
既然是报仇,若他不知死于何人之手,死于哪一桩仇怨,反而就不算报仇了。
我便刻意表现的奇怪一些,让他尽情去猜,猜出一些什么……却又无可奈何,才更好一些。”
他说到此处,又说道:“都处理好了?”
那天字獬豸点头:“干净了。”
“他便是一条狗,闻出一些味道来了,却决计找不出骨头来。”
“暗处也已有暗流冲河,不需过多担忧,流火山、西蓬莱的赏金对于他这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宫廷画师来说,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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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