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完了胡亮,强子才想起冯蔓来,但此时哪里还有冯蔓的影子?
强子正有些不知所措,一回头,钱五正站在他身后,一脸焦急地望着他。
“贵人,有个女人跑了……”强子这么说着,心中直打鼓。黎叔可说了,这位大人是宫里头的人,有钱有势,他们弄砸了大人的差事可怎么好……
“没事,我已飞鸽传书给此地的线人,他们自会带我的令牌去衙门调兵,这个丫头跑不了。”钱五话锋一转,突然换上了一副焦急担忧的神色,说道,“你快进去看看你黎叔吧,他要不行了!”
强子乍一听黎叔不行了的消息,脸一下就垮了,心中犹如火烧一般,三步并作两步窜进了破庙。
钱五在庙外看着强子焦急奔走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啧,有只小鸟儿飞了。”钱五站在庙外望向那条唯一的逃生道,他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摸了摸下巴,“不过不要紧,将她翅膀掰折了就是了。”
陆袖眼见着冯蔓抓着胡亮的刀逃之夭夭了,心中为这两人可惜了起来。
且不说胡亮赔了夫人又折兵,就说那冯蔓,怕也好不了。钱五的态度十分悠闲,显然是有办法将人抓回来的,以冯蔓那和寻常人差不多的数值,恐怕也走不了多远。
陆袖之所以不走,除了想看戏之外,还因着一些对副本的猜测。
到目前为止,副本都没有给出副本的挑战书,更没有任务、时限之类的规定,这实在不合乎常理。她隐隐觉得这副本任务的线索可能就在这唯一的原住民晋阳郡主的身上,因此她并不愿意离开。这已经是第九天了,不如再留一天再走。
那六个被官差押送的犯人也都是生存者,眼见有人趁乱逃跑,这群人中也有几个意动的。除了陆袖在上个副本见过的刘山和胖子两人之外,其余四个人都行动了起来。
这四人身上带着重枷,行动起来缓慢不说,动静还挺大。这四个人被矮个子差人抓了个正着,几刀就撂倒了逃跑的四人。
因为是在乱战中,差人出手也没了分寸,只以快速砍翻四人为主。这四个人刀口极深,鲜血直流,一个个在地下吱哇乱叫,失去了行动能力。
逃跑这等小插叙结束了,吴立等三个差人和黎苦的战斗接近了尾声。
黎苦趁着矮个子差人因为犯人逃跑而分心的功夫,一刀砍在他脖子上,直接将矮个子给杀了。黎苦心中发狠,几招下来,又砍伤了前去救援的高个子差人的胳膊。
但到底是三打一,黎苦自己也已经沦落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他的体力到底比不上三个年轻人,一番缠斗下来,他已喘息连连,身体也愈发沉重了。
“呵,没想到老子纵横江湖一辈子,到老了毁在你们三个手里!”黎叔用刀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在地上,旁边是冲上来护在他身前的强子。
强子虽然年轻力壮,但到底习武时日不长,实力也就和被杀死的矮个子差人差不多,比吴立差上许多。即便加上他,他二人也不是吴立和高个子的对手。
黎苦是个老江湖,自不会愿意折在这里,但他刚才已经用尽了手中的石灰粉和飞镖,唯一的软筋散也在之前为了钱五的差事而用光了。
黎苦回头看向了钱五,对方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神色紧张异常。
也是,钱五要看紧人群中的晋阳郡主,自不可能独自逃窜,若是晋阳在这里被发现,那可查的线索可太多了。如此,这逃命的事儿,也指不上这不会武功的钱五了。
黎苦眼看着吴立二人又要再次攻上来,心念一动,便指着吴立朗声说道:“你们休要再来!尤其是你,你既然知道我身旁那位贵人是谁,又怎么敢做这等事?!”
吴立心中叫苦,心说就是你那好主顾让我杀了你,但口中仍按照钱五提前安排的内容说道:“哼,我方才已经给你那位服下我独门的毒药,我看他怎么敢找我们的麻烦!”
高个子差人则怒气冲冲地说道:“头儿,你给他服个屁的药!他们连着宰了我两个兄弟,直接全杀了!人都死了,谁知道是我们做的?”
黎苦听到这里,心中凉了半截,看来这伙人穷凶极恶,根本不怕这太监。他看钱五面带忧色,就知道这关系用不上了,只得改了策略,说道:“我手中有一份刀谱,乃是我在一次奇遇中偶得,我才练了三重,便已达到这般境地。如果你高抬贵手,我愿意将刀谱奉上!”
高个子是个急脾气,当即嘲笑道:“我们不会宰了你自己拿?”
黎叔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以为我是那初出茅庐的傻子不成?那么重要的刀谱,我自是不会带在身上。你若杀了我,这辈子也别想拿刀谱了!”
高个子有些意动,他这辈子啥也不好,就好练武,一听说有刀谱顿时就心动起来,什么兄弟、什么情义,都可以往后排排。
高个子看向了吴立:“头儿,这刀谱是好东西啊,咱们爷们儿武功差不就是因为没有机会学上成武学吗?这可是到手的鸭子啊……”
吴立心中烦躁得很,就差一刀把高个子捅死让他闭嘴了。他难道不知道刀谱是好东西?再好的东西能有命重要吗?怕不是有命拿,没命学!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钱五,对方却意外地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吴立有些小聪明,只想了几秒,便明白了钱五的意图。这是让他做的合情合理些。
他盯着单膝跪地的黎叔说道:“刀谱我要,但命,只能留下一条。”
一旁的强子正惶惶不安,眸子中有些茫然,黎苦却已经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