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虽然能让人情迷意乱,但到底不能迷惑人的心,为了能让陆袖为他所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给她种下情蛊,再徐徐图之。
说起来,秦观对陆袖的情感是有些复杂的。
他第一次在地牢里见到陆袖的时候,就觉得对方是个有趣的人,她似乎极为冷静,甚至还观察到了每个人的腰牌。正因如此,他才会把那张假的杀人犯牌发给陆袖,一方面是为了掩人耳目,一方面是他想看看这个六号到底会怎么做。陆袖比他想象的做的还好,还要有趣。
他有时候会可惜对方是个美人骨,否则的话,她应该是很好的队友。
陆袖第一次看到秦观的脸上流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开口说道:“你是我见过最难缠的对手,这可真糟糕。”
他为难地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看起来颇为苦恼。
“因为你演的是自己?”陆袖笑了,她的声音放得很轻,但问题又是如此锐利。
秦观在扮演的人,是他自己。
按理说秦观这种人,轻易是不会爱上谁的,越是这样的人,当他对你笑的时候,就越难以拒绝。可秦观却用最真实的自己,喜欢上了陆袖。
他的高傲,他的轻狂,他的机关算尽,他的冷血无情,这些都是真的。那么爱自己的那一部分呢?陆袖想着,那里面是否也有一丝是真情实感?
秦观方才说的“别碰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像是在放弃计划。
他犹豫了。
陆袖一直在等秦观揭开计划真相的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可他却犹豫了。
她想赌一把!
或许秦观说的对,美人骨确实是情种,她到底是一头栽进去了。死到临头,竟然还在赌所谓情谊。
但她输得起,因为这个游戏,她乐在其中。
她当初杀掉八号之后,就决定要把赢来的时间过得精彩,至少要过得随心所欲。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与秦观之间的关系,无论是谁先主动,都是自愿的。她在意过,付出过,快乐过,这于她这样无聊、平淡还死过一次的生命来说,已经挺快乐的了。
她无父无母,她这条命,只需要对自己的感受负责,而她的本性就是这种桀骜、叛逆的恣意。
秦观没有回答。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真的喜欢我?”
陆袖知道,承认与否和她的性命息息相关。一旦她承认了,可能等待她的,就是性命的终结。
很意外,她的心里非常平静。她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她得承认,她确实喜欢秦观,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那种。她不想骗任何人,更不想骗自己。
陆袖盯着秦观的脸,看见秦观又莫名地笑了一下。
这笑容很短暂,短到她根本弄不明白其中的意味。
“你真不想活了?”秦观转着手里的匕首,好看的眉紧紧聚在一起,“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陆袖笑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秦观:……
“你肯定觉得我疯了,但实话告诉你,其实死不死的,我也不是那么在乎。”死到临头了,陆袖反而没了顾忌,“老实说,我是一个不愿意努力,也不怎么惜命的人,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可能算是个挺叛逆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一个劲儿地想要我的命。五号也好、八号也罢,他们都想要我死。但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想死。将性命交待在一个让我感到痛苦的人或物上,我不服气。”陆袖回忆着最初的战斗,语气很平淡,“那时候我挺想活着的,因为我想看看空间到底还能搞什么鬼。”
“后来又不想活了?”秦观似乎被她的说法勾起了兴趣。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太懒了啊……我一想到后面还要在空间的安排下努力存活,就觉得好累啊。”陆袖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惆怅,“我这么叛逆,一想到会被一些智障坑死就浑身难受,但不想死的话就要努力思考、防备,这也太累了。”
秦观质疑地看着她,眉毛越拧越紧,他嗤笑道:“被我宰了就不难受了?”
“还行吧,输给你还算体面。而且我刚才想了想,觉得自己不亏。”陆袖眯起眼睛,认真地说道,“你想啊,你长这么帅,倒贴追我唉!我很值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