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丹来到一处较平坦的岩石上,拿出随身的小石棋,灵力运指,点点光晕落於石上,顿时,金色线光画出棋格菱线,像一盘棋局。
指尖再绽灵气,如笔运走虚空,写下「朝家」和「袁小倪」二个名字落下,灵力测局,小石棋自走於盘上,当金色菱线突然消失,代表袁小倪的棋子围绕着淡淡的雾气。
「小倪遇上困扰的事了。」朝雨丹沉吟。
另一边属於朝家的棋子,发出诡异的黄橘诡光,她拿起朝家的数颗石棋,圣女灵力汇於掌心,棋子发热,蓦然,数道红光血影划过脑海,一张熟悉的面容浮现。
「爹?!」朝雨丹手中的石棋撒落。
当夕阳余辉照遍溪岸边的草地,已不见朝雨丹的身影。
太古灵山,迎光处,常见七虹彩云环绕,背光处,则是终年黑云涌动,有人说是一座神仙伫留的神山,自古以来吸引不少入山者,想拜见神仙,能攀高顶者,古来少有,甚至更多的是命丧山中的人,因此另有一谣传,太古灵山是座受诅咒的魔山。
朝雨丹一入太古灵山,北岩圣女的天生灵能,便让她感受到此山有古老的清圣之力,也留有原始的暗影力量,暗影并非不祥之力,它拥有安定平抚的作用,但若入纳邪术,确实是一股可怕的邪力,所幸,此山古老,力量深沉,无论清圣或暗影,都不是一般术者能随意驱使。
朝雨丹来到了太古灵山一处位在奇松巨岩下的暗林,幽林暗深,寒风飒飒扑来,她以指为笔,指尖清光绽影,以影光在虚空划下术法。
四周暗影开始晃动,光影像被驱赶般,尽拢暗林与外边的一处交界,形成一张馍糊的影墙,一张诡异艳红的铁面具於影墙後浮现,夕阳余辉斜照入林,隐隐投射出一道幽幽的男子身形,面具的眉心有一朵白莲,在森寒的黑暗中,显得怵目吊诡。
果真是魂识未全的幻无生,以他目前的状况,进不来太古灵山,只能以邪术幻化,将自己融入暗影中浮现。
面对幻无生,朝雨丹内心有些复杂,眼前是莲天贯日的主脑,残杀无数人命,操弄人心的邪教之首,多少人因他家破人亡,连屍身都被以邪法炼屍,却不知为何,与此人相见,恐惧和同情总是油然而生,很矛盾的感受。
「我没想到,你真会来此与我相见。」一个彷佛气音伴随着风回的语调,幽幽道。
站在林外,与他相距十步之外的朝雨丹没回应。
「你的眼神要比上回见到多了落寂,袁牧飞欺负你了?」暗林内的幻无生踏着步伐,像要穿过影墙,却终究因幻化术影,无法突破影墙。「袁牧飞只懂自己,不会懂你,但我与他不同。」
「如何不同?」
「我会以你的心情来懂你,而袁牧飞只会以自己的心情懂你。」
「我的心情是什麽?不也是以你自己的认知来揣测?」朝雨丹只是叹笑。「这个差别在哪呢?幻无生,不用对我玩那一套人心话术,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
铁面具下传出似笑似叹的沉哑声,随即眼前的人伸手握拳,掌心摊开,竟浮现一枚玉斑戒。
「这是――」朝雨丹一惊,认出那是父亲常年不离身的戒指,当她要再细看时,幻无生掌心中的玉斑戒已消失。「你做了什麽?」
「只是盛情邀请北方钜富朝老爷和易苍玄,成为莲天贯日的贵客。」
「易苍玄……三门邪教的教奇。」小倪的生父。「莲天贯日敢对朝家和袁小倪任何一人下手,你闇佛幻无生的下场都会比前世更凄惨。」朝雨丹眉目一凛,沉声道。
「狠话,不适合你。」幻无生慨叹着。「我至今最大的懊悔是让巧兮误解我,狠话的尽头是毁灭的绝裂,难以抹灭的伤害。」
杜巧兮,上一代北岩圣女,也是朝雨丹的外曾祖母,精於玄算之术,临终前,留下一份遗物给未出世的曾外孙女,要朝雨丹继承衣钵,同时唤她梦师父,因为两人要再相见只会是在梦中。
「你可以再嚐一次那懊悔的滋味。」随着朝雨丹虚空划出水亮白光,像水与光的结合,扬手一振,强大水光泼洒入林,黑岩林内一片白光耀亮。
仅是邪术幻影的幻无生,难承白昊强光,身躯忙退入林中深处。
「不愧是北岩圣女,你的能力比当年的杜巧兮更胜一筹,可惜还不知如何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