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台咽了咽唾沫,像去摸刀尖一般小心,嗫嚅道:“你、你说……”
它欲言又止,竟而又勾指头,探向清台脖颈,清台吓得哭叫:“我照做,我会做……不要!不要弄我!”
它咧嘴一笑:“很好,我欣赏现在的你……是这样,既然我们玩的起兴,你觉得带上她如何?”
将嘴一努,对着飞霜。
清台迟钝的会意,怔怔道:“……她、她都昏过去了。”
狼妖道:“这个容易,我挥挥手便可叫她醒来。那你觉得,要不要带上她?”
清台表面沉默,心里慌忙盘算过,只不好下决定。
狼妖侧身等候,故意留出时间。
俄而片晌,清台竟然又哭起来,无声的哭,肩膀抖耸,鼻翼抽动……
狼妖不再耐烦,喝令道:“端的奇怪,问你一句话,弄出这么多表现?”
清台纠结一阵,打住了,抬起眼眸,那眼神像滚入了雪原,熄灭了灵气,徒留下苍白与疲倦,听她用细微声道:“带罢,带上她……”
狼妖满意道:“答的不错。而且她闻你臭脚也闻了多时了,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清台道:“那、那就……”
狼妖眉毛一挑。
清台将目光转向自己胸前绑住的飞霜的脚,那脚正静静塞在一只宝蓝花鞋中,经过山路跋涉,鞋底早沾满了泥污。
清台此时已猜到后续发展,颓然一叹,道:“我明白……我也脱掉……她的鞋子……请……请把我手松绑……”
狼妖点点头,一指略弹,绳索自解,另一指随即扣住清台肩胛,要看她做事。
清台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上飞霜鞋面,轻轻掠过那裸露脚背时,感受得也尽是汗水,毕竟一同奔波了整日。
狼妖道:“很好……然后,脱掉。”
清台照做,捏住花鞋,渐次掀开。
随着飞霜足底暴露空气,一股汗味幽幽飘出,弥漫周遭。
飞霜素来不喜着袜,一直是裸脚穿鞋,故而脚底被捂得通红,又在夏季,红了更甚。
且脚掌汗迹遍布,处处缀满盐晶。
脚纹如涟,濡湿发皱,脚肉似丘,摩擦泛光。
清台鼻子一紧,转眼看狼妖,狼妖毫无表情,反而直直盯清台。清台讪讪低头,无奈的弓起脖子,将脸凑上飞霜脚底……
这滑稽的场面直令妖物们咂舌,随而哄堂大笑,互相模仿开来。
狼妖道:“使劲闻,然后告诉我香不香?”
清台闭着眼,强迫自己去闻那气味。
只觉像辣拌萝卜,辛辣蒸腾,虽隐约透着清香,但多部是皮脂累汗,发酵发酸的刺激性气味。
又因长期被封于鞋膛,如今厚积薄发,即在空中扩散,像闷罐装的熟茶,略施加点热水,就慢慢醒出本味来……
清台万难接受,所幸绑法不严,她不用真的把鼻子抵住脚猛嗅。稍稍偏些,还可以抢的呼吸。
然而旁边猴妖早见她神色躲闪,复窜上床,笑道:“小雏儿,你可别想糊弄我大哥。我来帮你!”
将飞霜脚踝绳索一松,握住那脚就往清台口鼻去靠。
清台当然要避,却是狼妖大手按住。
便见端端正正,不偏不倚,径直吻上了飞霜脚掌。
一瞬间,酸辣的脚味随空气涌入鼻弧,腥咸的汗盐随唾液滑入口腔。
清台被激得挣扎起来,可怜动不了分毫。
鼻子挪摆,还是擦在飞霜汗湿的脚肉上。
嘴巴吐气,还是扬起回旋的泥灰,反吹在自己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