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台指骂道:“一帮妖畜,称兄道弟,无法无天。外加一群贱人,淫虐忘本,装模作样,全都该死!我乃灵宝派玉清台,今日替天行道!”
狼妖听罢,毫不动容,张开手道:“替天行道,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过……你骂装模作样可不妥,毕竟你也假扮贱人送上门来,我们还有很多互动呢?”
清台一想前时所受屈辱,恼怒无比,捏住符箓速念咒语。
狼妖吐出舌尖,慢慢舔过嘴唇,戏谑的道:“美人儿,我想收你做真正的小七,你意下如何?毕竟像你这般倔强又敏感的尤物,世间不可多得……”
清台怒极,踏脚裂开地砖,踢出一粒碎石,直射向前。
不意那末座猪妖抬头,竟生生替狼妖挡下,碎石扎进猪脑,迸出白花花的浆子。
猪妖呆滞的扭回头,望向清台,把个清台惊愕住了。
原是猪妖吃饱便睡,此时方睡起来,挨此重击,却同无事发生一般,抖抖肩膀,挺起肥肚,渐次转身,待站起庞大的身躯,霎时挡住了满屋灯火。
清台只觉心跳漏了一拍,急念咒语,然而完整念完,符箓并无反应。
忙把符箓翻开检查,不是别处,正是符心有一点血迹玷污,仔细一看,居然还是妇人经血!
古时道术,最忌妇人经血,乃极阴晦气之物,触之则法力消退。现在清台所带符箓,正是被做过手脚,在每张符心处点落经血,污染法泉。
清台回忆起在药店临行前小环主动要帮他们拿行李,而因事匆忙,他们也未及检查符箓法器……
清台情知中计,夺路要走,一众小妖紧紧拦住,又欲转去后院时,只听得猪妖大吼一声,声若洪钟,一股蛮力在风里横冲直撞,直将她颠倒掀翻,飞去南墙,昏落床上。
鹮妖见状,扬鞭要打,狼妖喝止,鹮妖道:“她杀了小六,何不报仇!”
狼妖道:“小六算什么,不过肉体凡胎,一介草头民女罢了。下山去要多少有多少。她是修道之人,素有内功,炼作药引,可助我等修炼提升。”
鹮妖道:“可我按不下这口气。”
狼妖笑道:“放心,便作药引,我也不会叫她好受,非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鹮妖道:“那还等什么?”
狼妖道:“尚等一人,正在路上……”
说了清台被困,再说陈微经历,此刻他正伏身隔壁房顶,眼见得形势危机,却不能帮助半分。
盖因他所带符箓,亦被玷污,莽撞下去,不仅难救清台,反而招致覆灭。
前时他往北边小院,进到院中便知中计。
那破败楼宇,里面家具横七竖八,走遍房间也没见什么人在,止有墙角一摞白骨。
复回后院寻小钿,厢房里亦空空荡荡,早无踪影。
再赶去前面找清台,却见清台被狼妖抱住,陪酒嬉闹,已无可脱身。
心里悔恨交加,除魔卫道多年,今日竟让师侄为奸人所害。
正想间,忽听空中风声乱响,忙隐藏身形。见两只鸟妖,一前一后,抓举一个布袋飞来。径入了大厅,丢在地上。
那狼妖道:“解开。”
小妖们得令,笑拥上前,撕烂袋口,从里面滚出一个人来。
竟是飞霜。
陈微难以相信,以飞霜实力,会被如此拿住。然而事实不容他质疑。
飞霜转瞬被抬至床上,扯去衣衫,只留贴身片缕。双臂拘起,绑在床头。此时犹是昏迷,面色暗沉,白发凌乱。
厅内,众妖仔细打量。
鹮妖诧异道:“她也是修道之人?”
狼妖点点头。
鹮妖道:“虽是丹息似火,却像被锅盖闷住一般,难以发散。端的古怪内功。”
狼妖道:“非是内功,而是她自己发力过盛,招致丹火反噬经络,丹田由此闭塞不可再出。她曾经必有一场硬仗。”
鹮妖道:“那留她何用?”
狼妖道:“她身上有种纯澄的灵气,应该是武当山道人。若拿来做药引,通过真气对撞之法,便可助我等突破修炼瓶颈,融会贯通,革新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