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手法与其说是拨算盘,不如说是拉琴更为贴切。
因为只消微小的举止,足可换来飞霜异常激烈的反应。
“哦呼呃哈哈哈哈哈……呃啊!哈哈哈哈哈脚哈哈哈哈哈哈……我的脚哈哈哈哈哈哈……拿开哈哈哈哈哈哈……唔噫呀哈哈哈哈哈哈拿开快拿开哈哈哈哈哈!不……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姆哈哈哈哈哈哈痒哈哈哈哈哈……”
时间在这般奇妙的互动中一点点流逝。
飞霜的笑声从陡然升高又变作徐徐降低,混杂其中的干瘪嶙峋的尖叫愈发少了,更多则是沙哑深沉的闷吼。
室内众贼只觉耳膜阵痛。
继而打心底对这一切感到了费解。
或许他们从来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执着用痒刑折磨犯人的女匪首、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偏偏怕痒的女侠客,这两个女人,如同两股不同颜色的海浪,对着冲撞,对着较量。
但目前显然是凝兰胜了。
随着脚趾刑具持续、深入、彻底的摧残,飞霜的神情开始变得癫狂且发痴,还真应了凝兰那句“把你变成肉块”的预言。
她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同时脸孔拼命朝后转,即使刑架限制了她这个动作,还是竭尽全力去转。
坚硬的刑架贴于她的脸颊,印出了一大块红印。
她涌着泪,含糊其辞的怪叫着,仿佛这样能阻止刑具似的。
凝兰抬头看了看她,轻笑一声,道:“是不是痒的感觉脚都不属于你了?我明白,我非常明白,我也是女人,我也有过同样的遭遇。不过呢……现在我是主导者,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脚哪儿都逃不掉,也别指望我会把它松绑,它就长在你的身上,任由我折磨。我想让它怎么受苦就怎么受苦,你没有选择,唯有承受,知道吗?酷刑的乐趣就在于逼人承受她承受不了的痛苦。”
“呜呜姆姆姆啊啊啊啊啊啊……”
“是罢,我看也是。毕竟你懂的那么多,之前还想教育我呢。”
“花、花凝兰……你……你……呃呃嗯嗯嗯嗯嗯……嗬嗬嗬咿啊啊啊啊啊……”
“没礼貌的话听不到。我继续了。”
凝兰将手一摊,继而加快了拉锯。
不料飞霜竟在怪叫的间隙忽的激发出余力,脚趾狠狠一并,暂时逼停了算珠。凝兰蹙眉,复抬头看来。
飞霜怒吼一声,吼得整个室内都振荡着回音。
随即,她开始破口大骂,用上了她已知的所有最恶毒、最卑鄙、最龌龊的词汇,疯狂的辱骂凝兰。
她的精神完全崩溃了,好似被鬼上身,一股脑的倾泻出无数本不属于她的丑陋声音。
再没有任何底线。
她涨红了脸,下颌扑扑颤动,嘴唇猛张,牙关咯咯直响。
众贼耸异,不肯卒睹。
凝兰则冷冷听完全程,最后轻招了招手。
一个狱卒赶到她身旁,她道:“看来,该用的还是少不了,把柳大为的传情粉用上罢。另外,再叫外面的兄弟牵进来两头山羊。”
吩咐既下,狱卒领命而退。
罗山县崔府前院。
诺大的院落站满了帮众,人们挨肩叠背,互相张望。
几个府里的管事在外围维持秩序,一个衣冠斯文的汉子正站在高脚凳上拿张纸大声宣讲些什么。
赵星眠和姜大力也挤在其中,只不过是最后部分。因为他们迟到了。
星眠垫着脚,拼命仰着头,试图听清那边传来的话语,却断断续续,无可分辨。
便对大力道:“快托我上去!我看看师爷口型!”
大力怪道:“那么远你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