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道:“依我看,他们最大的罪,就是武功低微,武德卑下……天也不容弱者……”
飞霜续道:“我虽受逼迫,毕竟屡造杀孽,一袭衣衫血染。此时入寺,是大不敬行为。故而有劳徐大侠……可否?”
白鹰沉默少时,鼻子里呼了一声,依允道:“我明白了,便替你一趟。”
飞霜复抄手道:“多谢!”
白鹰道:“沈姑娘且在破车厢里坐一坐。待我处理完那些事情,送你回钟山。”
飞霜应了一声,真的提起盲杖,进入车厢盘腿打坐。
白鹰转身走开,于远处树后牵过马匹,一跃而上,沿小路上山,身影旋即消失在风雪中。
飞霜心道:“我今日本是来求个平安签的,岂料尽撞上奇人怪事。待我回去,需从长计议才好。”
白鹰则独自上山,不一时抵达前寺。
拜会了住持,言明事由,带十数个年轻僧人下来,将岗里尸身一个个指认,杀手九人加车夫一人,不多也不少。
随后结算酬钱,计五千文,送给领头的当了寺中香火。
又掏出额外五千文,分赏下去。
僧人们兴高采烈,挖坟恰如鼹鼠打洞,转瞬而成,就将尸身拖进去胡乱埋了。
装模作样念过超度经,便作一排嬉笑着回寺去。
白鹰全程旁观,只觉甚是无谓。
回到崖边时,日头西斜,已是黄昏。
飞霜端坐厢内,正静息运功。周身空气波动,宛若涟漪,雪花遇之则停,寒风入之则消。
白鹰不声不响,来到近前伫立。
俄而,飞霜抬头道:“你回来了。”
白鹰道:“事情办完,我们可以走了。”
飞霜道:“花了多少钱银,我一并算还给你。”
白鹰道:“钱银乃身外之物,我并不在意。权当帮你个忙。”
飞霜微笑道:“那就多谢了。我是盲人,行事多有不便,总受人帮助,心里深感歉仄。”
白鹰拉来马匹,将马鞍的前后鞍桥解了,只留垫座。
对飞霜道:“一时找不到其它马匹,委屈沈姑娘和我共乘则个。”
飞霜道:“不打紧。徐大侠请了。”
白鹰也道:“沈姑娘请了。”
让飞霜坐于后,自己坐于前执鞭。
二人夜晚方到钟山,直在胡记食肆前停了。
飞霜下马,道了个万福称谢,白鹰抄手还礼,道:“下次见面,或要请教一二。”
飞霜道:“不敢。徐大侠功法精妙,我岂能及。各自修炼罢了。”
白鹰听罢一笑,旋即沉下脸,扬起马鞭,只一响,纵马而去。
话分两头。再说燕真一行,虽取小路奔逃,离开震雷山往光州境内,却被虎风堂帮众撞个正着。盖因之前接收到九人帮发射的信号,援护来也。
双方大战,虎风堂全军覆没。燕真臂中毒箭,上好武功废了三成,恨的咬牙切齿,发誓将来定要踏平义阳。
后投光州军军中,燕武优厚款待,以及商议另组新帮事宜。
这伙势力,竟成了促义阳终局次因。此乃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