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山君退身回到大堂。
陈微、清台翻个筋斗入店,立于对面两侧。
陈微因前时在山中斩杀追击妖魔,身上道袍血污遍布,左手掐着法指,右手提一颗妖头。
原就是山魈头目的。
相比之下,清台身上显得干净,只在衣摆沾了些许灰泥,那是击退贼寇、搭救集市难民所留。
陈微眼见店内众人负伤,辄感心焦,神色却是坚定,怒指霞山君道:“你这鱼妖,与我派血仇未算,还敢勾连别的妖畜,伤我道友。今日赌上我师父遗愿,除魔卫道,必将你挫骨扬灰,以儆效尤!”
霞山君鼻子里嗤了一声,不以为意,俄而,只冷冷问了句:“我徒儿杨花逸呢?去哪里了?”
陈微道:“你那劣徒法术不精,被我三五招击退,不知所踪。”
霞山君听了,稍稍一怔。
陈微道:“如今你的妖畜朋党死的死,逃的逃,唯剩你一个。就算你有仙草,亦是势单力薄。说什么天缘注定?我看是在劫难逃!”
霞山君道:“你们自诩名门正派,整日修炼,却只练出了一张嘴皮子?论年岁,我长你五百年,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点。你那师父则和你一样蠢,盲目救灾,救下那群刁民。我告诉你,你师父是被他自己所谓道心害死,跟我没有关系。你们灵宝派在长江滥杀无辜妖类,早晚会有报应。”
陈微断喝:“不是你蛊惑村民盗走灵宝真形符,我师父又怎么会死!”
霞山君笑道:“可怜,可叹。你们不愿相信真相,只愿固执己见,好让你们虚伪的小仁小义得以留存于世。是此痴惘,谈何修仙,去地府做鬼卒犹不精!”
陈微待要回骂,清台高声道:“师叔,跟这老妖婆废话什么?即刻除灭罢了!”
将折扇一拨,放出几段风刃,夹攻而去。
霞山君道:“如此也好,我亦不愿浪费时间。”
双臂一挥,身后飞鳞如雨。
便见得银光暴窜,砰砰乱响。
飞鳞虽被吹散,胜在数量奇多,宛若鱼群,忽聚忽散,变化无常。
片时将风化解,裹向清台。
清台把扇遮面,撤步急退,飞鳞打在地面,灰尘浪涌。
陈微见状,掐指念咒,唤出雷角,擎着直冲过来。
霞山君并不躲避,旋身硬拧,以肩上披挂卷住的火刀、双剑迎战。
两个舞似走马灯,游似鱼龙车。
把大堂场地都转遍了。
一时分不出胜负。
清台站在远处,撇尽飞鳞,发射风刃,专偷霞山君侧背。
霞山君情知不可僵持,心生一计。
挥掌虚晃一招,骗得陈微闪身,滞了一瞬。
自己则向后飞纵,待清台风刃再来时,念个聚土法,将地下尘土引出,于面前打造土墙。
正是:金木水火土,环环相克。
清台的风刃归属弱金,遇着土相法术,必然失效。
打在流聚土墙上,只略开一洞,随即就被填补如初。
霞山君趁机再向后,纵到萧平切近。
那萧平因符纸焚毁,本欲持剑参战,不意霞山君主动找来,始料未及,动作迟慢了,破绽毕露。
霞山君知他剑沉,抢先一掌劈在他臂肱,震得他骨酥筋麻,拿剑不起。
复一脚踢中剑柄,将剑脱离。
当他吃力让身时,指尖施法,点中他胸膛,须臾撂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