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道:“这个随你。快快写完就是。”
星眠答应了一声,将视线重回脚上,看着那通红的脚底在手中不住流汗,娇嫩的肌肤朝空中持续输发热气,不由得感叹她先前所言非虚,真气之法确有缺陷,若此时是夏日,恐怕早已发酵出难闻的气味。
但就目前来看……星眠偷的拿过笔杆,凑近细嗅——其上还沾染着飞霜趾缝间的肉香——却是馥郁温暖,贯彻肺腑,直叫人骨软筋酥,心神俱醉……正深深沉迷之时,被一句“你又在做什么?”
拉回。
星眠尴尬笑笑,赶紧提起笔,见那足筋还是高高凸显着,心道便由此下手。
于是笔尖挥舞,开启了对足筋的特攻。
那须毫被茶水浸润,字势雄健浑厚,沿路粗暴划过时,又携卷了无数汗珠,更是笔酣墨饱,入木三分。
作为回应的,则是飞霜难以抑制的呻吟。
“唔咿呃……唔唔唔唔……呼呼……呃嗬嗯嗯嗯嗯……!”
龙蛇竞走,铁画银钩,皆在细腻柔软的皮肤上铺开,并未遇一丝阻碍,反倒越来越畅快。
那笔气满盈充沛,调动起全部的血液,放大了十二分官感,让奇痒如一道咆哮洪流,迭次冲击向飞霜脆弱的防线,飞霜浑身惊颤,牙关咯咯作响,一串连绵起伏的声音飘荡在房内。
“呃!呵呵呵呵……嗯嗯嗯嘻嘻嘻嘻……呃!呃姆!呼呼呼呼……嘻嘻嘻咿嘻嘻嘻嘻……”
此时已经不再管表面伪装,只是要做出本心反应。
硬着头皮把这关挨过去就算了。
星眠的笔尖也犹如有了灵魂,较之前更为洒荡,所到之处覆盖整只脚底,在一撇一捺间将暗藏的痒点全部激发。
飞霜何尝有过如此经历,只觉得这痒先是从中部足筋始,尖锐嶙峋,还堪堪忍耐;顷刻间扩大到脚心窝,乍高乍低,数倍于前;又一刻,发散到整只脚,脚趾脚掌脚侧脚跟……就连原本没感觉的地方也刺挠难耐,共同汇聚成一面苦痒的巨浪,将自己的意志完全压垮。
她再也不能强撑,开口大笑道:“呃啊哈哈哈哈哈!脚……哈哈哈哈哈够了哈哈哈哈哈别写了!我……我会了哈哈哈哈哈……嗬噫哈哈哈哈……就先到这……就先到……啊呀哈哈哈哈哈……”
往日的冷峻风格不复存在,她拼命的蜷缩起身子,交抱双臂,像个害羞的孩子在那里扭怩,衣衫被弄得凌乱不堪,头上发簪、夹梳、插针散落一地,隐隐有发狂之态。
星眠见她端的敏感至极,只怕捅出了什么篓子,便道:“好罢,今日到此为止,写完最后一遍就好。”
“快、快些哈哈哈哈哈哈……唔唔唔唔嗬嗬嗬嗬嗬……”
将剩下的相部写完时,其实已是第五遍了。飞霜长呼一声,那脚立得解脱般瘫软下,扑通砸在地面。
星眠见她脚底好像沾了些狼毫和泥粒,复端起那脚,不意她尖叫一声,竟直接抓过盲杖打来,星眠赶紧解释道:“并非你想的那样!你,你这脏了!我是想帮你擦!真的!我保证——”又连声道:“沈姑娘,冷静——你若一剑刺来,我命休矣,请一定冷静——”复说了几句,盲杖才慢慢放下。
星眠咽了咽唾沫,拉过衣角,小心翼翼在那脚底上擦拭起来。
粗糙的布料仍带去些许痒感,飞霜躺回地上,嘴里呜呜嗯嗯叫着,就像摸到滚烫的茶壶似的。
双手十指在地板上不住乱抓。
擦了片刻,脚底即净,星眠又小心翼翼放回地面。
此时飞霜已是面色红透,香汗淋漓,整个人都朝外发散着微薄的热气。
春山翠眉,耐不住深蹙紧锁,兰花细唇,怎禁得气喘吁吁,真似个海棠醉日,梨花带雨。
而那双原本大大咧咧张着的秀足也失去了神采,从闯荡江湖的侠女转变作闺中待嫁的淑女一般,两只交叠在一块儿,紧紧蜷缩着,羞的再也不愿见人。
星眠不禁心生愧疚,思量自己确实做的有些过火,人家又不傻,自己之前那样勾了又勾,描了又描,明显能看出是故意戏弄之举。
刚想上去安慰几句时,飞霜咬了咬下唇,将头偏向一边,俄顷,用极轻的声音道:“因我是个盲人,你就这样欺负我……你以教学之名肆意妄为,不顾男女之别,也不顾礼义廉耻……”
星眠更愧,汗颜无地,忙说道:“沈姑娘,对不起。我,我一时头脑发热,犯下了大错,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
飞霜也不回应,兀自在那里呢喃低语,过了一阵,忽地叹了一声道:“我真是不明白,男人为什么都喜欢脚?”
星眠挠挠头,问道:“沈姑娘以前有过类似经历?”
飞霜道:“真被得逞的却只有你一个。”
又道:“你们姓赵的端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星眠不解她何来此话,“嘘”了一声:“这话不能乱说,当今皇上可就姓赵。”
飞霜一愣,随即面露恼怒之色,道:“太过分了。你今日这样欺我,还不准我骂你两句?你走罢,我不愿给你按摩了。”
星眠撇着嘴,讪然呆立原地,浑身没有是处。
飞霜道:“还不走是怎么?嫌米白送了?我吐出来还你?”